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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菜品都是提前做好的,后来才发现,除了几道冷菜,其他只是预备好了食材,还并未动工。
一套流程完整的怀石料理包含十余道菜,如此一顿吃下来花了三个小时还要多。
期间,在场的食客们悠然自得,毫无急色。
既是品尝珍馐,哪有囫囵吞枣之意。
闲暇间便环顾周遭,店内的环境设计方方面面都讲究细节,就像菜品一般,饱含心意,值得考究。
内部以和室榻榻米单间居多,当然,也有设置吧台和会席,器具、摆件、插花零散有致,给人一种庄重又不失清和闲适的感受。
书上或是传统影视剧目中有观赏过品用正式日料时的用餐礼仪,当时只觉得礼节众多,过于拘泥。
如今看江田演示筷子的执法,怀纸的用法,烤鱼的吃法,却觉得颇有意趣。她便也学着他。
菜是一品一品地上的,萧晚在向付,即生鱼片碗盅撤下的隔空中其实就看到她了,只是并不清楚由美子有没有看到她。
今川家与这家怀石料理店的主人相熟,是这儿的常客。
甚至也是由美子推荐她才来的。
萧晚犹豫半天,最终还是选择不过去打扰。
那女孩着一袭红白俏丽花色的夏日浴衣,脸上远看着妆容都很明显,但面色却过于严肃紧绷。
跟她往日不同,往日今川是个性情中人,她要么娇俏可爱要么娇气傲人,在萧晚亦或是她喜爱的那个秋山面前总是为所欲为,却又能把握好一个度,令人不忍责怪,凡事都愿意依着她。
今天的她过于正经了些,或许是因为她对坐的那个男子?
萧晚这边已经快要结束用餐,思忖着明天去今川家时再问她吧。
结账离开,从半暖帘里走出,萧晚站定,目光与对街墙角的那人视线相撞,震惊之余,她不顾身后江田的追问,直接穿越马路向街道另一端跑去。那人见此,也掉头就走。
跑了好一阵,直到对方转身溜进某个无灯的黑巷子里,完全就是伸手不见五指。萧晚害怕,不敢直接这么进去,站在巷子口,锁眉气喘,泪水几欲要落下。
她抬抬头,逼回眼眶。江田在后面追上她,问她怎么了。萧晚转身扯了扯嘴角,笑笑说看错人了。
那个是刘瑾萱吗?怎么会是她啊?
一眨眼就不见了,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吧?
那双眼睛,她又怎么会......看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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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的途中,一路无话。
心情不太好,萧晚称料理店的酒不够她过瘾,提议找个小酒馆再贪两杯。
江田看着她,说无论她想去哪里,他都会陪着她。
萧晚在居酒屋工作了两个多月,工作了多久她就喝了多久,酒品和酒量都齐齐提高了不少。
生啤、清酒、嗨棒、沙瓦、烧酌,无论哪类酒只要上到她面前,都照单全收。
江田则不太爱喝酒,在自家公司上班,也不用像其他日本社员那样为了搞好人际关系,无论愿意与否都得参加非工作场合的各种酒会。他只有偶尔实在推脱不掉才去。
两人连着换了好几家路边酒馆。
等最后回到家,已经是深夜。
江田没喝太多,但眉眼间也染了三分醉意,酒借人胆,走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紧紧牵住了她的手。
萧晚并不紧张,任由他牵着,心中在预估。
预估着他们的关系进展,已经走到哪一步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自己又能够让步到何处,哪里会是她的底线。
还在屋外的庭院,江田主动拥住她的肩膀。
萧晚跟他距离得近,闻到他身上酒气尚未盖住的依然残余的清爽香水味,踟蹰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抬手,攀上他的肩背,回应他,随他在温热的风中抱了半分钟。
可当拉上了玄关门。
萧晚蹲下身换鞋,江田从后将她推倒在地板上再欺身压下来时,她内心还是升起一抹屈辱,不可避免地感到抗拒。
转过上半身以手掌摁住他肩胛,分明地制止着更进一步的动作。
江田呼吸急切,口中喃喃道萧晚的名字,时而亲昵地叫她“ショーちゃん”,时而直接叫“萧晚”。
亲吻她右脸上的发丝,再隔着发丝寻找她的耳朵,吻上耳廓。
能够从客厅镜面墙上清晰地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被控制着,身板僵硬,头发散乱。
她心中更乱,也悔恨,就不该再去什么酒馆喝酒,还换场续杯?这点酒量,真当自己是酒中女魁了?
江田箍在她腰身的手开始有所动作,渐渐游移到平坦的小腹上。
萧晚眼底迷茫,静默忍受着,却从发根处感到难过。
像砧板鱼肉,这种不受自主、任人处置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