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一望她,什么伤都觉好了大半。那就是他之所爱。
赵蔓芝亦会心一笑,“看来严秉之的脑子有时候还是很正常的。”
程襄低头观了观书,心有所得,“书中所写,还是与眼见不同。”
苍婧颇是骄傲地对程襄道,“这叫融会贯通,举一反三。”
程襄歪着头又有深思。
约莫片刻,长平侯府又有客至,还是八材。他换了身常装,终是比媒人那身能入眼了。
“我现在是太守府的小厮,来换送庚贴。且问妙女何名。”八材这厢变了个身份,又多使人惊叹。
程襄看到书中说这叫问名。可奇怪的是,红素姐姐和严太守都认识好久了,为什么还要问?
程襄心中所困未说,赵蔓芝就对此礼不屑了, “不都认识,为什么要问。”
八材一笑未落,只笑得僵硬,“配合一下,认识也当不认识,时间紧迫,还得走下一个礼。”
赵蔓芝觉得这些礼甚是繁琐,自报名道,“赵蔓芝。”
“自报啊,也行吧,”八材笑得更僵了,拿出一本红纸庚帖,递给了萧青和苍婧,“这是严太守的生辰八字,还请把赵姑娘的生辰八字给我。”
苍婧把一大早备好的庚帖拿出交给八材。
“我现在就回太守府合个八字!”
八材当了媒婆和太守府的小厮后,又要变算命的了。
苍婧不免惊赞,“这你也会?”
“本来不会,可经长平侯一点拨,我可以开算命铺了!”八材一掐指,样子是有了些。
“你点拨什么了?”苍婧怕他又是出了奇招。
萧青广袖一揽,也有算命术士的样子了,“没什么,这前五礼说穿了,就是要算个凶吉,合个八字,讨个彩头。都是人说了算,挑好的说不就行了,” 萧青对算命之事颇为无所谓,紧催着八材,“快去吧。”
苍婧开了眼界,“三书六礼繁文缛节,都是约束男女婚嫁,掂量门当户对之事。你对此把握理解可谓又是剑走偏锋。”
“这世上颠来倒去说的不就是人意吗?”萧青只把握了这一点罢了。
八材前脚踏出门,程襄就拿着书跑来, “不对,这差了一礼,”他跑到萧青身旁,“书上说,问名后,男子家中要将庚贴压在灶君神像前以测神意。如三日内家中无碗盏敲碎,则排八字。”
程襄手指画着一大圈字,苍婧凑到一旁一看。那正是问名后,男方家中需静待神意之事。
“此礼你跳过了?”苍婧问萧青。
只听赵蔓芝不耐烦道,“我都住那里多久了,也没见出什么事。真出什么事,他家里不老早翻天覆地了。”
一切理由赵蔓芝都说了。
苍婧领会其意,程襄观书却观出了大问题,以笔圈了圈这段,写下一句:所见与书不同也。
又等了一炷香,八材跑了回来,还是那身小厮装扮,呈上了聘书和礼书。
“婚配吉顺,亲事已定。你们再等我一会儿,聘礼即到。”
再收下聘书和礼书后,赵蔓芝有那么点坐不住了,她望着八材踏进踏出的门口,“以前听闻三书六礼,只当是男家之礼。如今看来,这不就是他们看上谁就是谁,我若是不认识严秉之,我一定不嫁他。”
新人有所不悦,程襄趴在案上,越看书,越疑惑,“我看你们都不喜欢三书六礼,那舅舅为何还非要为难严太守,让他办呢?”
程襄搞不明白这些事,书中写得一本正经,可是亲眼所见的人,不都不喜欢这些规矩吗?
苍婧为难地看了看程襄,“你舅舅要严太守办三书六礼,不是真的想为难他,他总不会不要人办婚事。可我也说不清,他为什么一定要严太守这么操办。”
“那既然你们不喜欢这些礼,这些礼又为何要存于世上?”
“小君侯,你这问题可难了,自古以来都是这么做的。”赵蔓芝想不出什么答案。只觉孩子异想天开的问题也太多了吧。
可他的父亲母亲倒对这问题想得颇为认真。
“许是今时人所思与当时人之势截然不同吧,”萧青悄然惋惜,惜今时人难为,“也许日后会有新礼。”
苍婧如得奇思,又想其势,“旧礼复新礼,终有旧世今时人,亦有今世旧时人。如斯往复,也不知日后会成什么礼?”
他们又问了更遥远的问题,那远不可及的事,赵蔓芝根本难以想象。
“管什么新礼旧礼,我只望不是没见面就定的婚就好了。”赵蔓芝继续等着严秉之的下一礼。
程襄拿着笔,笔端不住搓着脑袋,“新礼旧礼襄儿都糊涂了,那为何还要读古人之书?”
“你若不读,则不知其思,不知其道。思其所思,而反思之,成己之道,是为读书之根本。”苍婧投来明睿的目光。
程襄咬咬笔端,“母亲说的,叫我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