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外却有宫人急禀,“陛下,治粟内史、宗正、少府率百官直闯圣泉宫。他们执意要见陛下。”
苍祝眼眉都在颤抖,他脑子糊里糊涂的,但还是意识到了一点,“今日他们是算好的,都来了,他们要废了朕,”苍祝已经不能再躲着了,“酒,把酒给朕,朕喝了就去见他们!”
苍祝无法忍受这种折磨,他败给了楚沅,败给了自己,也败给了麻贲。可他总不能把皇位也败了。
苍祝头上的被子被萧如丝扯开,窗开了,光线冲入眼中。
且听得殿外骆史家声声喊道,“苍祝,旬安已乱,国之不国,君之大过。你不理朝政,沉迷酒色,龙体亏欠,已不配为君,还是速速禅位!”
苍祝晃了晃头,一阵又一阵的寒涌着。
宗正、治粟内史、少府率各重臣朝圣泉宫而来,今日能出来的只有他们。他们的最后一博就是在这大乱时刻,逼这碍眼的帝王禅位。
昏沉殿里仿佛吞没了一切,苍祝看着那扇窗,根本不知在看什么。
从梦里的五色浮华跌落到枯世凋零,他还未禁得起这样的落差。他都来不及去想,这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会发生。
殿外忽起了一声凉音,“禅位?禅位给谁?他死了,被我杀了,我反了。”
那声音便是萧青。
苍祝听得可清楚了,萧青说他把他杀了,他反了。
萧如丝没有多少惊讶,只有马宴捂着嘴,掩盖他的惊吓。
这是大逆不道,却让那些气势汹汹的臣官闭了嘴。
他们就看着从廊道走出的一位将军,他领着一路兵马悠悠踏来,兵马直接围住了喊着天子禅位的臣官。
骆史家顿时急白了脸,拉着余幕生就质问,“你不是说他走了吗?”
余幕生根本不能言,宫里的人分明看到,那从军营回来后的长平侯得知长公主失踪,急得团团转。带的兵马都没部署,就直接离开了圣泉宫。
因为这样,他们才有底气去联络卫尉和郎中令,逼他们对今朝视而不见。否则他们何能前来。
“我不走,怎么引得出你们。”萧青一人立在殿门前,高阶之上,双手背后俯视来者。
初晨的太阳照在圣泉宫的高阶上,余幕生擦了擦额头的汗,他抬手未久。就见一影子窜出,那也是个将军,直接把他撂倒在地。
那是个蛮夫,膝盖顶着他的脖子,揪了一撮他后脑勺的发,直让余幕生惨叫连连。
只听得那将军说, “小爷我好久不干这种事了,手也痒了。对付韩邪那些嘴硬的,小爷我招数不少。”
众臣未见过此等场面,高高在上的人都只知傲视天理,哪里有此下等之势。还是被一个蛮夫武将欺凌。
然兵将在此围困,宫门大关,圣泉宫已如牢笼。这帮文臣又手无缚鸡之力。
钱侍良无奈之下大喊,“卫尉、郎中令!”
骆史家也加入其中,他们手下的官员都似求救一般跟着喊。他们喊得响彻,跟在朝堂上一样。众口一词却再不得回应。
在权术里只知绞尽脑汁,在朝堂里只知东摇西摆。现在真到了面对刀剑时,什么也没有了。
萧青看着他们焦急如焚,薄冷地一笑,“别喊了,他们看着你们进来,不代表是帮你们。你们混迹官场多年,怎么这都不明白。”
这一声掩至了寂静,这个圣泉宫,这个皇城仿佛都为长平侯把持。
骆史家抬头畏畏不已, “你……你这么做到底是反还是不反!”骆史家颤颤问。
萧青面无表情,如旁观一般,“现在你们出不去,我反了骆宗正就倒戈,我不反骆宗正就求饶,对吗?”
被道破心事的骆史家俨然无声了。
余幕生赶紧道,“你管他反不反,别忘了,我们还有苍婧在手,他就算反也不敢动我们!”
圣泉宫的内殿鸦雀无声,苍祝双唇颤颤,他浑噩不堪的神思渐渐明朗,原来苍婧也出事了。
他浑浑噩噩的一夜,醒来后竟是这么大的变故。
殿外无声片刻,萧青什么也不说,只给了陆平安一个眼色。
“小爷我是村夫,掏蚯蚓窝、蚂蚁窝在行得很。我把你掏几个洞,看能掏出什么恶虫来。”说罢他便拔出小刃,对着余幕生的背后比划。
余幕生在地上挣扎不已,似一条从水里捞上来的肥鱼,扑腾难起,还死命扑腾,“你放开我,啊……救命啊!”
陆平安不过用了刀柄在余幕生背上戳着,余幕生嘶喊连连。他真的以为他的背被掏了洞,吓得屁滚尿流。
一时间场面难堪,把陆平安熏着了。
“你这肚里肥肠肮脏不少!”陆平安朝着余幕生的后腰一戳,余幕生又哭嚎连连。
余幕生丑态百出,人人开始自危。
骆史家和钱侍良想对萧青说些什么,可他们根本想不出来,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