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陛下取乐之地。”那是说得直白的。
陈培言又问,“在这里的讴者舞姬选来是给谁的?”
“当然是给陛下的。”女人们异口同声。
那是多少张嘴在说话,陈培言都数不清,“没错,但这么多的女人,为什么能被陛下看上得宠的屈指可数?”
“那是因为她们不够聪明!”女人们又答。
无数的金子银子堆到陈培言眼前,陈培言头一回烦透了,把她们哄了出去。
陈培言关上大门就骂,“什么不够聪明。他不就是要不聪明的吗?他要蠢笨、不懂政事、没有身家、孤寡一人,但又貌美如花的女人。”
陈培言找遍了整个乐府没有找出一个,是拖着为娼的姐妹才找到一个刚被卖到烟花之地的姜苏儿。
他以为的万全之人,花了他不少赎金,又费了他不少心力编排。
他告诉苍祝,“这是个山野丫头,家里穷卖到了宫里。”他以此掩盖姜苏儿在烟花之地被寻来。
结果新鲜劲一过,没几天就被撂到一旁了。
陈培言厌烦无比,“这陛下真是难伺候!一会儿要不懂事的,一会儿又要懂事的。一会儿嫌人聪明,一会儿嫌人笨,天底下哪里找得到他要的女人。”
给苍祝挑女人,唯一的败处不是别人,就是苍祝。女人在他眼里好过颜色,他以前喜欢红色,现在喜欢黄色,可陈培言哪里吃的准他以后喜欢什么颜色?
昭阳殿在很多日后终于迎来了帝王的眷顾,可是他却拿着一篇《黜王子记》,向她抱怨,“她这是什么意思?她和萧青又是什么意思?他们两个是一条心来让朕难受,不顺着朕又故作这样的怨文。”
苍祝做了一个选择,但同样他感觉到了这个选择带来的孤独。苍祝不知道该问谁,把这件事问得清清楚楚,他只能想到萧如丝,因为萧如丝是这个皇城里最聪明的女人了。
“她在怨,她在恼,她骂朕是昏君!她看起来是在劝诫朕,但不是这个意思。别看她一步未动,她身不动可她心思在动,她没有出手,她以后一定会出手。她是不是要和朕翻脸,她到底在密谋什么。”
他来回踱步,不停地倾诉,那些猜疑满是聒噪,昭阳殿里清净再无。
玥儿开始哭,这哭声让苍祝更烦,“来人,把小公主带出去。”
萧如丝看着念双把玥儿抱了出去,目光也随着她们而去。
苍祝以为可以等到以前一样的排忧,可是什么也没有。他觉得坐到了一旁。
萧如丝没有看他,把手中文赋放在了案上。
苍祝又等了良久,还是没有等到一声。
他忍不住问,“你为何不说话。”
萧如丝扶着腰极累地一喘, “陛下希望我说什么?让你寝食难安的人与我又是什么牵扯?”
萧如丝学着他那般,她一眼不愿看他,亦不如以前那样热烈地对他。
苍祝有所怨尤,“连你也变了。”
“是陛下变了。”
“朕没有变,是你们。你们都不理朕,都不顺着朕。”苍祝烦闷更深,他坐在席间撑着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不过是在做一个真正的天子,他们为何都要违逆他。
而萧如丝却忽而发现,她不再为他心疼了。她反而心疼自己。他要来,就让马宴来知会。他入殿,就要她陪着坐。
可她坐着很累,他也不知道。
她也不想等他知道了。萧如丝撑着案坐了起来,苍祝坐在一旁看着她,未得解忧的他还在执迷。
萧如丝一个人扶着肚子走到了床榻卧下。
其实没有苍祝又怎样,这些天萧如丝早已习惯了。
萧如丝自己盖好了被子,卧下时终是舒了一口气,“陛下新纳的美人今日不解忧,就来找我。”
苍祝坐到她的床沿,“你还吃醋?”
他总是这么想,并且问得那样轻松。
萧如丝听了一笑。她一笑,他也一笑,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
可就在一瞬间,萧如丝笑着落下泪来。
吃醋?不,当然不是,是她所有的热烈、真诚、爱慕,就在他自以为然的一笑间全部封存。
可苍祝不懂,他以为她的落泪是因为他的眷顾。
“别与朕置气了,朕今日陪着你就是。”苍祝像以前躺在萧如丝的身边,殊不知她看着他,眼里早已不是当日那样的情愫了。
这一夜萧如丝背着苍祝睡。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从她出冷宫开始到现在,欢欢喜喜,恩恩怨怨都在她眼前。
其实这么多年,他只是想见时来找她时,不想见时就挥去。她和别的女人没有任何的区别,也没有什么特殊在。
萧如丝发现自己真傻,怎么会去想要帝王的真心。怎么为了这份真心,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冷宫还不够让她清醒,直到一回回被伤透底才知道自己的可笑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