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该怎么抵抗,却已败给了他崩溃的心。
他不敢相信他在面对一场惨烈的败局。他放下豪言来到战场,一日日饱尝命运的残酷。到彻底败时,何其茫然?若这是一场噩梦也就罢了,可这就是现实。
韩邪兵马将魏陵围住,无助的他想到了苍祝给他的圣令。苍祝在问他,和蒙归到底说了什么?
苍祝以为是魏陵反悔只带步兵,让蒙归问他要骑兵。而魏陵认为是蒙归摆架子,不想当他的后援。他自信拿着五千步兵,没有后援也可大挫韩邪。
直到现在魏陵才有一个意识,蒙归那是在阻止他们出兵。
是魏陵自信可以凭借五千步兵力挽狂澜,即便知道连援兵都没有,他还是带兵出发。
可惜在战场,不是他一人的骄傲就可以赢下战事。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那代价使他无法承受,溃败不已。
一封战报传至旬安,那不是大平的战报。是一封韩邪单于送到边境的战报,由着边境之兵快马加鞭送来。
“陛下,魏陵已降韩邪!”
魏陵投降了。当韩邪的兵马将魏陵围死,当韩邪的左贤王出现在魏陵面前时,他不知做什么反应,连刀都挥不动了。
苍祝当场撕毁了战报。
“邓先战到自尽,魏陵的副将亦战死沙场,而魏陵身为主将却贪生怕死!”苍祝当着魏陵的妻母骂着魏陵,将那二人吓得不轻。
魏陵自信的上书给了苍祝一种奢望,而魏陵对战韩邪,斩敌数万也给了苍祝一种错觉。苍祝觉得魏陵会像萧青一样,帮他抹去所有的失败,带着胜利归来。
他们都忘记了,大平一开始为什么赢不了韩邪,是因为没有骑兵。
而魏陵却在说,没有骑兵他也可以赢。
这本就是错误的判定,是注定的失败。除非魏陵的目的就是送死,而非活着回来,但魏陵却抱着必胜的决心。苍祝又是个豪赌之人,他相信了魏陵的豪言壮语。
有着魏陵的壮语在前,那么他的投降就显得不可饶恕。他可以死,但不能降。他降了,就是把帝王骗得团团转。
“贪生怕死之徒,丧我大平之节,丢我大平之脸!”满朝也骂着魏陵。
穿着官服,持着符节,未历战场一回的他们,气愤于魏陵的贪生怕死丢他们的脸。
唯有太史司马炎为魏陵站出来不平,“陛下。魏陵忠厚仁义,乃是国士。他携步兵五千,深入草原之地,斩敌数万,引韩邪之兵围之。八万铁骑,他搏杀上万,古之名将何人盖此军功。是他箭矢用尽,又无援兵退路,何罪之有?”
殊不知这字字听在耳,就是字字撕苍祝的脸。让魏陵无援兵退路的是谁,是苍祝啊。
苍祝心认太史含沙射影于他,当朝下令将太史关押大牢,等待问斩。
司马炎被拖下朝堂仍然高喊,“魏陵不死,定是诈降于韩邪。时机一到,必报陛下!”
至冬时,大雪纷飞 。天下皆闻,贰师将军陈广立兵败归来,魏陵贪生怕死,不敢报国,兵败投降。
长剑在大雪中挥舞,剑过雪花,削一片厉风。多年未曾执过刀剑的手,再次握上了剑,心力疲惫。
有人说,这回的出战始于帝王的豪赌,终于魏陵的怕死。但萧青知,这是病了,是苍祝病了。
萧青无法抒发心中苦闷,他只能重新拿起剑,对着一片雪花乱斩。
剑声掠过风声,忽见一人影走出,尚未看清其貌,只闻其声,“大司马,我们好好谈谈。”
剑停时,才见此人面生,虽着大平之服,腰间却配长弯刀,鞋履是毛靴。
韩邪人。萧青心中有所警惕,随那人走进剑便握紧。
“大司马稍安勿躁。”那人安抚道。
萧青身后又有一声,“大司马,你听我们细说,我们便不会动手。”
苍婧正被另一人挟持在后,弯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萧青见此,剑微落,剑眉压下,如临战时。
“萧青,他们是来找你的。”苍婧望着萧青不曾移开目光,便是她这样平静,让萧青冷静下来。
萧青微松开剑,“放了我夫人,我就听你们说。”
萧青之左是身容粗矿的韩邪人,之右就是挟持苍婧的韩邪人。他们一左一右皆未动。
那右侧人道,“大司马,我不会伤害你夫人。不过得等我们的话说明白了再放。”
来者颇为谨慎,各自僵持反而不落好。萧青就直问,“那你们快说吧,为何要来这里。”
“我们大单于知道大司马在大平过的不如意,愿意给予厚待。”萧青左侧的韩邪人道。
萧青看了看苍婧那头的人,“这就是你们的厚待?”
“大司马别怪罪我们,如果不这么做,你又怎会听我们说。”那人挟持着苍婧,刀是稍稍远离了些苍婧的脖子,好让萧青放个心。
可是人终归在他手上,萧青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