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她又梦到了那天校园中的枪击案,梦中她被那黑影扑倒时,她突然惊醒了过来,她猛地坐起身,仿佛刚刚真的被何人狠劲儿砸中了胸口似的,她大口大口喘着气,突然感到丹田一股异动,她心下一惊,尝试着运气,霎时间,全身经脉畅行。
恢复了!她不禁大喜,决定马上逃走。
她小心翼翼得穿好衣服,生怕惊动了外面看守的教徒,一边换着衣服,她一边回想着兰冬带她出去时周边的环境,迅速模拟好了逃跑路线。
此时已是夜半,门口看守的教徒却依然一副清醒的模样,她只好静步从他们背后靠近,以最快速度扭断了他们的脖子,静谧的夜色下,只听见咔嚓两声,随后便又恢复了宁静。
她贴墙探向白日里看见的那马棚,里面拴着好几匹烈马,她迅速跳上那赤色马的马背,骑着马儿朝营外无边的大漠奔去。
她四下环顾一番,观察着沙丘和自己影子的方向,如今是夜半,月亮的方位便是正西,护国军大营在东边,只要跟着影子走,就不会迷路。
大漠的烈风卷着细沙在她耳边呼啸嘶吼着,远处传来了猛兽的吼叫,她额前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总感觉有一条嘶嘶吐着信子的毒蛇悄无声息缠上了她的脖颈,正张着血盆大口,准备将那闪着寒光的尖牙刺入她的大动脉,注入剧毒。
突然,马身猛地向后一扬,差点将言栀晓从马背上摔下去,她猛地一回头,对上了一双冰蓝色的眸子,平日里那眸子中的神色不是懒散便是玩味,如今却冰冷的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渊,又似锋利的匕首,仿佛下一秒就要剜出敌人的心脏。
“姐姐,你是梦游了吗?”兰冬嘴角上扬着,但眼神却冷得瘆人“连梦游都是骑的我的马,姐姐真的好爱我。”
他手中紧紧攥着一根长鞭,长鞭的另一端缠在了马的后腿上,他笑得更夸张了:“姐姐,我有治梦游的法子,只不过可能会有点疼,只要你接受治疗的态度好,乖乖跟我回去,我保证不会让你太疼的。”
言栀晓紧咬牙关,抽出离开时从守卫身上顺来的飞刀,一刀割断了缠着马腿的鞭子,猛地一抽缰绳,急驰而去。兰冬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失,他一跃而起,使出轻功紧追其后。
“姐姐,你对我家小赤的性子好像还不太熟悉啊!”兰冬并未使出全速,他似乎是在享受恐吓猎物的快感,只是紧紧跟在言栀晓身后“跟我回去,我教你好不好?我可会驯马了,毕竟和驯人差不多嘛哈哈哈。”
今天算是知道什么叫恶魔低语了,言栀晓在心中暗骂,想要加速,但似乎这就是全速了,正在她思考如何甩掉兰冬时,不远处突然也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不会吧?前面还有人堵我?言栀晓心中大呼不妙,那马蹄声越来越近,她定睛一看,竟然是孟屹川!她第一次有了激动的想哭的感觉。
突然,她感到余光中一道寒光闪过,随即便听到身后有弯刀出鞘的摩擦声,孟屹川也从身后抽出长枪,她猛地勒紧缰绳,马蹄在沙地上来了个急刹车,她回头看去,二人已经兵戎相见,招招致命。
言栀晓没有犹豫,她从马背上一跃而起,飞扑向兰冬,兰冬仅仅是犹豫了半秒,手中弯刀便被言栀晓击落,下一秒又被她锁喉按在了地上,兰冬竟又笑了,艰难开口道:“姐姐,你想杀我吗?”
“还行,若你方才不抽刀,攻守之位也不会对换。”言栀晓加重了手上的力气,突然,不远处扬起一片尘土,是追兵!
言栀晓一记手刀击晕了兰冬,翻身上马,和孟屹川交换了一下眼神,便策马狂奔而去。
二人奔袭至顺朝边境才停下,孟屹川将水壶递给言栀晓,附加了一句:“我还没喝过。”
言栀晓摇了摇头,开口道:“刚刚嘴里撞出了血,已经不渴了。”
“言将军果然生猛,在下佩服。”孟屹川语气诚恳。
“你先别急着佩服,你先说说你去大漠干嘛。“言栀晓并非怀疑他,毕竟他若是有问题,也就不会救了自己,但他去大漠的动机确实说不通。
孟屹川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小袋糖果递到她面前:“去救你。”
“你怎么知道我被绑了?你又怎么知道我在哪儿?”
“若我说我神机妙算—“见言栀晓露出一副无语的表情,孟屹川迅速滑跪“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他眨巴眨巴眼,瘪了瘪嘴,这个小动作愈发让言栀晓感到熟悉,到底在哪儿见过呢?
“是军营中我的探子来报,说几日过去也不见你回营—“孟屹川见言栀晓一脸不可思议得瞪着他,赶忙解释道“我派人去言将军营中并非是刺探什么情报的,而是因为早先有人往您营中安插了细作,而那人是我的对头,我好奇那人的目的,就—”
“何人?”言栀晓不禁扶额,原来这军营也早被渗透成了筛子。
“将军可知武成王陈洧?”孟屹川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一幅简易版的封地分布图,指向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