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陆景行和李盼兮走出办公室,叶亦舟忍不住问郭家骏:
“李盼兮是什么人?你怎么会认识的?“
“她,是陆总的未婚妻。“
郭家骏的回答,让叶亦舟竟一时不知再如何接话。
看到他们两人亲密而自然的样子,叶亦舟已然猜到了七、八分;但当她听到“未婚妻“三个字时,前一天心底那隐约的”若有所失“,只能算得是“死水微澜”,而眼下,却似乎一下子平静并释然了:像陆景行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依然孑然一身?美而艳的阿莲,美而柔的盼兮,或许还有更多。这样的男人不能没有故事。
“他俩看上去如此般配,郎如洛阳花,妾似武昌柳,一样的风流相貌,一样的出众气质,天造地设的神仙眷侣。”
叶亦舟想起他们两人站在一起时的身影,发自内心地说道。
郭家骏听到了叶亦舟的话,嘴唇似乎动了动,却也没再说什么。
加班之后回到家中,叶亦舟在收拾的挎包时,翻出了陆景行之前递给自己擦油的那块手帕。
叶亦舟端详着这块原来十分干净、却沾上了自己炸鸡油的手帕:精梳棉,棉质紧密而手感柔软;白底,深蓝和墨绿相间的格子,很经典的男式手帕的样子;手帕被整齐地叠成了一个成方形,手帕的一角绣着一个“陆”字。
什么样的男人,还会在这个年代使用手帕?什么样的男人,会步行去山间取水煮茶、邀人千里赏雪?什么样的男人,会拥有了世俗眼中的一切,却闲云野鹤、孤家寡人般四海为家?但无论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他理应被周遭各色女子所仰望,并爱慕。
叶亦舟突然发现自己再一次跳出了肉身的“我”,跳出了之前因自己无厘头的误解,而一闪而过的、如年少时冲动却狭隘的私情。自己现在更像是一个局外人,就像之前自己无数次用眼睛去观察和揣测身边形形色色的人一样,在探究陆景行,当然,用更加欣赏的目光,打量和琢磨这个走入自己视线的男人,这个外表温润如玉,并且在任何人眼里,卓越而富有魅力的男人。
每个人的经历都写在各自的脸上,体现在各自的举手投足间;此时的叶亦舟庆幸自己此生能在自己的人生际遇中,与这样一个出众的人物发生了交集,并有机会近距离地观察,并且探知。当然,一旦有了“置身事外”这样的清晰定位,一切,就瞬间变得更加简单而游刃有余,并且进退自如了。
一向定义自己为“茁壮”的叶亦舟,近来时常会莫名其妙地头晕脑胀,有时,她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工作,在桌上趴上一会,待那一阵眩晕在自己身体里游行完毕,然后一切又会再恢复如常。当然,晕眩之后会头痛得厉害。而一向讳疾忌医的叶亦舟以为是自己最近太累了,于是只是自己吃点止痛片。
这天叶亦舟如常地加班结束后开车回家,却第一次在正在开车时、突然毫无征兆地又一次眩晕发作,并且这次更甚,很快视线也模糊了起来。
此时虽然离小区已经不远,却因为是在一条封闭的高架路上,没有出口,开车多年的叶亦舟意识道这时是万无危险的,于是她用最后一丝的意识和视线,坚持把车开到了有一小段应急道的地方,然后停下车,熄了火,再打开应急车灯。就在闭上双眼的那一刹那,天旋地转,整个大脑如盘古开天前的世界,混沌一团;叶亦舟涅槃般痛苦地靠着椅背,尽管此时自己已经完全无法思考和行动,但她能感觉到每一辆车从自己身边高速经过时,自己和车都会产生的剧烈的抖动;并且她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清楚地知道,如果这是她的命数,这可能是她生命中的最后的记忆。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眼前还是一片黑暗,而大脑还是一片浆糊的时候,叶亦舟隐约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然后那个人上了车,再然后,叶亦舟的记忆就变得十分模糊。
等到视线和意识逐渐恢复过来时,和之前几次一样,叶亦舟的头,疼痛欲裂。
叶亦舟强撑着坐了起来,她发现自己衣衫完整地半躺在一个宽大的皮质沙发上;自己身后被悉心地安置了一个柔软的枕头,身上也披着一条异域风情的薄毯子;自己的挎包和大衣就放在一旁;而周遭的环境却实在陌生:宽大的客厅中间是一个豪华璀璨的水晶吊灯;樱桃木材质的欧式餐桌、餐椅,餐边柜,做工精细;而最为显眼的,是正对着客厅的一幅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以及窗边一架精致而豪华的黑色三角钢琴;透过落地玻璃窗外的夜色,叶亦舟隐约能看到草坪和湖面。
这是哪里?
四处打量的叶亦舟的目光很快被一旁角几上的一个相框所吸引:那是一张黑白照片,一个三十多岁、面容美丽而端庄的女人,头发一丝不苟地盘成了一个低髻;身穿着一身黑底暗花旗袍和高跟鞋,身材匀称而窈窕;细上的脖颈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与左胸上的一个蝴蝶钻石胸花相应成趣,简洁、考究之余,无尽的高贵。女子的身边站着一个七、八岁、身着浅色西装的男孩,面容如身边女子一般相貌标致;虽然面庞稚气未脱,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