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始终盯着窗外。
风渡可是只老狐狸,不让她介入此次的事,不见得是真心为她好。想必他也在揣度这件事的始末,或许一开始就是苏霁设下得圈套。
让她不要多问,便是指望她在苏霁的视线里撇得干干净净,从而可以更好地完成风皇后和清怀王的任务。
呵!想得挺周全的!
“太子妃宽心些,若您不嫌弃,不妨和奴婢说说话,将心思放在别的事上。”说完,夜月变戏法似的,从身后端来一盘散着清香的桂花糕,双手捧到风回雪的跟前。
桂花糕?
风回雪挑了挑眉,这才正眼看过来,视线在糕点和侍女的面上打转,而后将盘子搁在桌子上,“你想聊什么?我现下烦得很,不太想吃这些甜腻的东西。”
“奴婢——”
马车顿时停住,让夜月的话哽在了喉咙口。车帘外,车夫吞吞吐吐半天,终于挤出来几个字,“太......太子妃!是......是......”
“在下冒昧阻拦,请卫国的太子妃殿下出马车一见。”那人的声音懒散,听着虽是放低了姿态,却毫无恭敬之意,反而带着股这个年纪独有的张扬肆意。
风回雪双手在腹前交握,右手的食指缓慢地敲着左手的手背。越过厚厚一层车帘,柔和的嗓音传至帘外几人的耳中。
“阁下挺有胆量!皇都正在全城搜捕敌国奸细,阁下还敢现身?未免对自己的身手太过自信了些!”
贺殊闻言,从树枝上直直跃到马车的旁边,抱着剑漫不经心地倚着车厢外壁。剑柄上的红宝石在光下折出冷意逼人的寒光,吓得车夫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近日搜捕都没有结果,城中守卫又添了一倍。于是苏霁对风回雪这次的出门很是放心,只暗中派了些暗卫保护,并未安排随行的侍卫。
没想到贺殊这般胆大,悄悄解决了所有的暗卫,公然在公主府附近现身。
他轻嗤一声,把车夫赶下马车,“别声张,也别想着去通风报信!在下只是有几句话要和太子妃聊聊,说完就走,不会伤害她,所以你也不要轻举妄动!”
“不然,若是在下的剑不长眼,无意伤了殿下,想必你们回东宫后也无法和卫太子交代!”话音未落,他握住剑鞘,剑柄指了指车夫和暗卫躺着的位置,“有劳,去那边等着吧。”
帘子被侍女撩开一角,风回雪坐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徐徐抬眼瞥了眼车外情形,声音懒懒的,“阁下既然知道太子回了东宫,为何仍执意见我?”
贺殊不答,目光扫过夜月防备的姿态,满不在乎地一摊手,后退一步让出下车的距离。
见状,风回雪弯腰出了车厢,经过贺殊面前时蓦地停了步子,只听身后侍女焦急地唤道:“太子妃!”
“在下无恶意,只交谈几句,姑娘不必如此担忧。”贺殊将剑背回身后,琥珀色的眼眸盈着莫名的笑意。一袭红衣裹身,高束的马尾随风飘扬,挺拔的身形中透着股难以动摇的傲气和自信。
和上次的情形一样,二人走出几步,来到了四面无人的空旷之地交谈。为让东宫的人宽心,贺殊特意站得远些,让众人的视线可以聚集在风回雪的身上。
不近不远,刚刚够他们应对突发的危机,也不让他们听清交流的内容。
风回雪环顾四周,含笑颔首,“阁下挺会替我考虑。”
“毕竟您身份特殊,在下目前可没有与您夫君再交手的打算。”末了,他嘴角勾起,视线落到她发间的步摇,低声感叹,“云家忠心为君,最后竟只余下一人,实在可叹!太子妃这些年也不好过吧!或许在下应称呼一句——云轻姑娘!”
风回雪转着腕间的珠串,见他的眼神一直盯着步摇,幽幽一笑,旋即抬手取了下来,在指尖拨弄着坠饰,“阁下似是认错了人。”
“云家旧院,有您的身份线索。”
贺殊观她手指动作微顿,便知自己猜得不错,眉眼之间的自信笃定更为明显,“世人不敢踏足那座院子,自然觉察不出姑娘的破绽。可在下非卫国人,来去自由,并不会遵从永顺帝的命令。”
“不巧,在下还真发现了最为关键的一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