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你早晓得大公子要来湘园?”
陈嬷嬷微顿,反应过来立马急了:“小姐,这丫头嘴也太厉害,奴婢不过说了两句,竟给奴婢安上这样的罪名。”
姜鸠无意与她费口舌,摆了摆手打断聒噪,“嬷嬷你出去吧,这里有秋霜陪我。”
“小姐……”陈嬷嬷还预再说,秋霜直接将她的位置挤了过去,“嬷嬷没看见小姐面不好嘛,舔脸留下还想给小姐添堵吗?”
“你……”陈嬷嬷气结,自己竟然被一个小丫头被堵得没话说。秋霜双目一瞪,“还不走?”
待人离去,秋霜复跪在姜鸠身边,想起昨夜之事,后怕有余。
“还好小姐聪明,提前避开了萧大公子,未让他得逞。不然真出了那事,此时只怕后悔莫及。不过昨夜,为何沈小姐会出现在您的房内?”
姜鸠摇头,亦不知晓,原想着大公子即使来,找不着自己落空便也算。
因主仆两原早就计划趁王妃寿辰这日,人多不受关注,姜鸠去拜访一下那位传闻中的‘二公子’,无意与大公子周旋。
萧二公子。
脑子陡然想到他,姜鸠便觉一日疲惫涌了上来。
经过早上一遭事,姜鸠不敢再睡这床榻。
将住处挪到左侧隔间,内里原是间小书房。
轩窗正对书案,采光极好。
姜鸠端捧烛火,身披一片月皎,铺纸点墨,笔触游走。
忽然,轩窗处传来一阵细碎响声,十分规律。
姜鸠起身,走过去推窗,冷风吹拂,凉得她低声咳嗽。
一只灵活小东西落在她肩上,亲昵用脑袋去蹭她的脖颈。
“原是灵鸟,正好我要找你。”姜鸠轻笑出声,小心翼翼将鸟从肩上捧下来,放在掌心,弯曲食指,顺着脊背逗弄。
“刚好我要找你,回长安这般久我才见着你,去何处闲玩了。”
窝在姜鸠掌心,不断发出‘啾啾’声,像贪玩的孩子归家不想被责骂,一个劲儿撒娇。
姜鸠不由眉眼舒展,笑颜清朗,“你啊……”
待灵鸟吃食休息好后,带着主人信笺,从轩窗扑棱翅膀,重新飞往空中。
姜鸠在窗边站了许久,仰头见鸟没了踪迹,才动身关窗。
殊不知,不远处这一幕被隐于黑夜的人看了去。
。
萧修晏因昨日私自出府,被母亲萧章氏狠狠责骂一顿。
不多时,自己院里多了许多仆从,表面上侍候自己日常起居,私下哪个不是母亲放在自己这里的眼线。
他兀自自嘲。
但也有好处,院落屋内,一切陈设老旧换了个遍,看起来,像长安城世家公子奢侈屋子。
也终于有人给他按时做好吃食,不必过着比在北疆还要食不果腹的日子。
天色一亮,突如其来下了一场大雨,伴这雷声轰隆,檐下雨噼里啪啦砸下,冷意直窜领口。
雨水,池水,落水的女人。
没由来的,萧修晏想到前日的疯女人。
婢女拿来一件大氅,奉给萧修晏,“二公子,初秋雨寒,披上去去凉罢。”
萧修晏转过身,见婢女手捧着件黑色大氅。
他敛了眉眼,这天冷在北疆顶多算个暖和,“不必,我不觉着冷。”
许是府上都知道二公子不受宠,派来仆从不是各处受了罚或者府上多余的人,并不懂巴结笼络主人一套。
婢女也没多语,行了礼便要退下,却被萧修晏叫住。
“二公子何事?”
萧修晏:“府上有位,江州姜氏小姐否?”
婢女认真想了想,“是有的,前两年来长安。说是江州节度使的外甥女,其祖上同王妃母族攀着亲。姜小姐父亲早亡母亲多病。那处地偏,故托了关系,将姜小姐放在长安来,请王妃教养。”
“平日与人相处如何?”萧修晏下意识问道。
婢女奇怪看了眼萧修晏,很快垂下头如实禀报,“府上暂住的三位小姐,姜小姐脾性最好,从不打骂下人。有时还会出府,用肃荣王府的名义,救济流浪灾民。”
原是如此。
大致了解之后,萧修晏不再发问,结果婢女还候在旁侧,他看了过去,才挥挥手,“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
背井离乡的年轻闺中女子,品性良善柔和,一点也不想夜里那般莽撞疯癫。
萧修晏若有所思,远处的墙角有异动,吸引了他注意力。
一只斑鸠,在雨水凝多的小水洼里,挣扎扑腾。想是雨水打湿翅膀,没力劲飞,被风吹落的。
他伸手捡了起来,鸟雀蹦跶等厉害,合掌拢住跑回屋子,吩咐人寻鸟笼来,自己就近用衣袖给它擦拭翅膀。
少许,萧修晏动作微顿,将鸟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