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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三岛市出发两日行足够,同时可以欣赏富士的夏日美。极负盛名的海之黑森林,生长于富士山麓三十一平方公里的熔岩之上,每年都有数百人前往朝圣自杀。作家松本清张在他的小说《萧瑟树海》中第一次描写了这个地方,故事中的两名主人公纷纷在树海深处上吊自杀,并将此命名为《浪潮中的宝塔》。

近年来,山梨县政府每年都会组织行动清走尸体,使得“吊死鬼”“割腕鬼”“熊食鬼”的凄惨景状不再四处可见。但还是有好奇心强的游客偷偷潜入,造成了多起失踪事件,其中不乏专门发“死人财”的黑森林猎人,他们极尽可能地寻觅着自缢之人身上可能携带的财物。甚至形成了政府越是组织清理越是盛名广播的“欲盖弥彰”效果。日前,自杀心理学家就专门对此进行了研究:青木原树海的流行,不仅是因为茂密丛林带来的与世隔绝的孤寂感,更是由于富士山的旷世绝美而坚定了自我了断的凄怆心意。可见学校和大岛厚佐都不可能同意,最后冲绳群岛作为目的地解了围。

原始雨林、石垣牛肉、世界最大的水族馆之一,当然还有仍保留洗骨风俗的墓园,作为与这些难缠小鬼们的交换。

染着黄色短发的纪长保津,爱运动的瘦高个南风众树,家里开超市的茂丸穗子,以及扎着双马尾的嘻哈少女梨香妙子,最后加上広田宪章、凌波瞳,总计六位学生。

房屋一层的会客室,除了南风众树正趴在榻榻米上盯着手机观看欧洲的足球赛,其他的同学玩着西洋扑克,此时人人脸上贴满了纸条,就连平时寡言少语的茂丸穗子也不能幸免。反倒是她的脸上贴得最多,胳膊上也有两张,想必是她文静的性格平日里很少参与这样的活动,所以经验不足。

“老师快来,还有姐姐一起呀。”凌波瞳见大岛厚佐和星野真由美回到屋子,便殷勤地邀请他们加入。

真由美想上楼回房间,她犹豫的片刻,大岛厚佐示意真由美留下来待会儿。真由美便不再推脱,表情也马上一扫疲态。

他们玩的是抽鬼牌。玩法很简单,取出一张鬼牌,留下一张鬼牌,剩下的牌玩家均分,再以逆时针的方向,每人向自己左手边的玩家每次抽取一张牌。抽好的玩家便开始对手中持有的牌进行凑对儿,然后打出自己成对儿的牌到弃牌堆。如此循环,最先把牌丢光的人,就是游戏的赢家,而抽到小鬼的玩家,则需要尽可能地将小鬼牌让别人抽走,因为最后手中握有小鬼牌的人将输掉牌局,接受商定好的惩罚项目。传说这种“抽鬼牌”玩法,最早是古欧洲举行封印魔鬼仪式中的抓鬼祭祀仪式,到中世纪以后才逐渐地演变成为一种扑克牌游戏。

“姐姐你是不是收到了小鬼?哈哈。”

“没有呢,你别乱讲呀。”

“谁能骗过我!那我的鬼牌怎么不见了。”

“唔,一会儿你就要抽走了。”

“送你了就不要回来了嘛。宪章,给我,到我了,我来抽你的。”

“哇,你的运气太好了,又可以出牌了。”

“刚才输多了,运气总该眷顾我了吧。风水轮流转。”

“哪张是鬼?我要抽哪张好呢。”

梨香妙子一边用手指揩着真由美手中的扑克背面,一边若有所思地迟疑不决。

“好了好了,你抽哪张都会是小鬼的。”

“我才不信呢,我要这张!”

“到老师了,请您抽一张吧。老师要小心哦,说不定小鬼已经在我这儿了呢。”

大岛厚佐故意偏了一偏脑袋,装得很认真似的。他从妙子手中拿到的纸牌,刚好是真由美从凌波瞳那里抽来的小鬼。大岛厚佐准备把新牌重新洗过藏好,此时梨香妙子仰腹大笑地躺在铺席上打滚儿,看来她的计谋得逞了。接着的顺位是茂丸穗子,见到危机四伏的情况,纪长保津主动提议和穗子更换坐次,恬静的穗子坐到老师的下位,肯定不是对手,不能欺负人是吧。

“好啊,好啊,说换就换。换保津坐在我的下方。”

“听天由命,我们应该抓阄才对。这轮打完了,我们像开始一样抓阄。”

“得让老师和姐姐分开吧?如果让他们两个大人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就不划算啦。”

说话间,把无心恋战的真由美给逗笑了。孩子们的游戏,当你认真了就不会再觉得幼稚。顺次的变更果然发挥了作用,大岛厚佐输掉了这一局。抓阄过后,凌波瞳改坐在老师的上方,真由美输掉了接着的几轮,现在她脑门的纸条数量仅次于梨香妙子。

玩闹的欢声笑语,打破了每个人的既定身份,虽然等待同学们的是各奔他乡的未知旅途。时间拉长,光线折叠,每个人的感情都恰如其分地凝滞,错落的自由被抛洒到冷清的上空,盘旋在木质屋顶下的吊扇四周。

闹钟走到了九点半,竹富町岛上只有星星和他们的旅馆仍旧点亮光照。时辰不早了,大岛厚佐督促着大家洗漱睡觉。凌波瞳不甘心地叫道,“如果没有玩到游戏结束就终止,小鬼会复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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