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会到这边来?这个方向,可不是回府所走的。”
辛珂兀地哑然,说不出话来。
他确实足够心细,可自己这般行为,落在闻琏眼中,这人又会如何作想呢?
她胡乱想着,却感到手腕传来一股力,原是闻琏伸出手,动作熟稔地将她拉过。
“干、干什么?”
少年轻笑着觑她一眼:“郡主专程来寻我,现下也理应一同回府才对,还是说,你其实是要去寻别人,比如那卫公子?”
“别胡说……我同那卫公子并不相熟。”
感受到他掌心传递至腕间的温度,辛珂面上羞赧多于愕然,她总觉得此时的闻琏似是心情颇好,却猜不到是为何。
然而思及他方才提及的女子,心下又是倏地一沉。
说到底,自己现在仍是那个幼时欺凌过他的东虞郡主,闻琏如今对待她的态度……究竟是放下了对原身的仇恨,还是仍有别的目的?
辛珂不敢深想,又憎恶自己此刻在思绪上的多此一举。
“不用……牵着我,我又不是小孩子。”她轻扯了下那只被拉住的手腕,闷着声音道。
闻琏转过头来,凝了她半晌,终是轻声道:
“下次见面,别躲着我。”
辛珂尚未从他这番话中回神,原本被牵住的手蓦地多了个物什,拿到眼前一看,正是她今晨刚放入匣中的那枚玉。
她心下大惊。
“怎么,见过?”闻琏眉梢微挑。
只是一瞬,辛珂便已恢复沉静。
这并不是真玉。
自从在得知皎云玉实际有两枚后,辛珂便对手中存有的这枚蜀葵玉进行过细致观察,大抵正应了那男孩所说的“玉本是一体”,蜀葵玉前端隐约有些不规整的破裂纹路,这正与幼年长期接触的那枚玉正好相吻合,原本以为是因偶然摔落,如今看来应当就是一分为二所致。
而此时闻琏给她的这枚玉,虽说有九分相似,却在圆润如新的边缘处露了破绽。
“没有……”辛珂答他,“我只是见这玉上花纹,似乎正是蜀葵。”
“这是我今日从首饰摊上随意挑来的,还有不少别的形状,方的圆的皆是。”闻琏一边说着,一边似乎在观察她的表情。
辛珂闻言,目露惊愕:“首饰摊?如今这圣玉的花纹,竟已是人尽皆知了?”
她本就出门少,平日里消息来源一般都是桃袂,此刻忽地听说了此事,一时也判不出是好是坏。
“为何给我这个?”
“我听闻如今栾都的官家小姐都时兴佩这个,故而来给郡主献殷勤罢了。”
献殷勤……辛珂被噎住。
亏他能想出这个理由。
*
车帘被缓缓揭起,瘦弱青年迈步自其中而出,面上是旅途劳顿的倦色。
“二弟,好久不见。”
裴祉行今日所着是一袭贴合身份的杏黄龙纹服,望着缓步行来的寥寥数人,面上笑意温润。
“见过皇兄。”裴云淮行了一礼,声音温煦,“许久未见,皇兄还是如从前那般龙章凤姿。”
裴祉行嘴角噙着一抹笑,显然并未将来人的客套之语放在心上,语调温淳倒是如一位长兄该有的模样:“父皇近来政务缠身,抽不出时间来迎二弟,便吩咐了孤过来,还望二弟莫要怨怪。”
“皇兄多虑了。”裴云淮凤目微垂,举手投足间却总似拘束带怯,“皇兄能来迎接,臣弟已是不胜欣喜。”
裴祉行又定定看了他半晌,深邃的眸里是不遮掩的打量。
他与这位皇弟向来不甚亲密,却也知晓他内敛的秉性,此刻瞧着裴云淮一如往昔般的怯懦模样,唇角扬起些不带感情的浅笑。
“二弟一路回宫想来也累了,孤早前命人为你收拾好了寝殿,这些日子便好好休息罢。”
“多谢皇兄。”
裴祉行言毕,本想就此离开,却又似忽然想起些什么,转过头来轻笑道:“还有一件事忘了同二弟说,临春宴在即,这宫里到时也能热闹不少了。”
裴云淮目送那人渐渐远去,良久,轻声朝旁问道:“临春宴……那郡主可会参加?”
“郡主是崇王之女,届时定然也会参加的。”
裴云淮眸中闪过一丝晦暗,唇角微扯,声音淡淡。
“嵩羽,走吧。”
*
“临春宴?”
辛珂一身寝衣坐在榻边,听了许久,终于从桃袂的话语中抓住了重点。
“正是,东虞每年的临春宴,通常在临近改岁的那几日举办,之前说的宫宴,也是指的这回。”桃袂对此侃侃而谈,“简而言之,就是一次皇亲贵胄与公卿大臣聚在一起的宴会罢了。”
“那我也要参加吗?”
辛珂将今日从闻琏那处得来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