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度吸气后,才侧眸无奈和我说:“早前,裴夫人便让人递了扎子于三司,直至今日才放出来上议朝廷,想必便是为了今日罢。”
我并没有即刻去回答洛离,而是抬手请他消气坐下后,才说着心里的想法。
“自从去年朝臣力谏陛下立后时,我便隐隐有此猜测,只是……没想到鼓动三司的人会是曹明光。也没想到这一步会来的如此之快。今日养心阁,曹明光又几次借女子不宜为尊而议事,若非是曹迟暮与陈郡王,想来还不知如何收尾。”
“宋拟筠?”洛离惊讶问我,我点头后,他肯定说道:“想来也是晓得陛下不在禁中。”
“说来这事也怪我。清晨我请黄将军请三司朝臣入养心阁议政时,只顾着让人去京都留意他的动静,倒是忘了请他进养心阁。公主虽是震慑住年幼的陈郡王,但杜銘生却不糊涂,等他醒过来时,便晚了。如今三司的郝正通也晓得陛下非在禁中,虽没有刻意为难我,倒也是认定了我挟持了陛下,后日养心阁议事时,若未见着陛下身影,那么他也不会护着陛下。届时……陛下……”我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将目光移在正堂后的楚阁,郑重问他:“洛离,你会一直待公主好的罢?”
“嗯?”洛离似不解我为何会如此问他,疑惑反问我:“太傅何出此言?”
“洛离不敢保证公主能每一日欢愉,但洛离可以保证公主不被人欺负且一世无忧。”
踌躇一番后,洛离坚定的向我保证着,眸光也柔和的如同春水一般。
那是,他对公主的柔和。
如此便足矣了。
“洛少傅。”我当即起身,以朝跪姿态落跪在他面前,震惊了他,他急忙想扶起我。我也坚定摇头:“洛少傅,公主我就交给您了。虽然公主并不愿意认我这个师父,但是我一直是拿公主当女儿对待。如果公主有事,我想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安心,且无法去见圣上。您说的对,我从来便是自私的,所以我希望我护公主的愿望,落在您身上,也只有您才能护住公主。你们结礼之日,也许我无法前来,所以我便提前祝你们结礼之喜,偕老白首。”
话至此处,我声音也有些哽咽,鼻头也有些酸涩。
“太傅,您严重了。您是公主太傅,自然也该算是洛离的父母。”洛离扶起我,笑着和我说:“以我对陛下的了解,陛下非是不负责之人,想必过两天便会回来了,太傅无需忧心。且公主,心里其实是一直挂念太傅的,虽然嘴上不言语,心里却一直念着。太傅前往丽泽时,公主也会时常往宅邸歪观看,希冀着太傅的到来。”
“至于朝堂之事,太傅不妨放任曹护国与杜宰执去争,争到最后大抵也不过是两败俱伤,于陛下而言也是无关紧要。”洛离眸子面色含笑,继续说着提醒我:“何况,太傅手里不还揣着圣上留下的旨意么?”
经洛离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我手里是有一则圣上临终时给我的旨意,只不过,那旨意于拟安并没有多大用处,反而是百害而无一利。
因此,我并没有打算任用一纸书信。
晚间风雪洒得越发甚意,我告辞回太傅府时,已至天色大黑。
因着在公主宅呆的时辰比较久,也没有提前遣奴仆告知安子的行踪。故而在安子看到我时,眼里如同放光一般,念叨不止:“大人,你可算回来了。”
“今日我在公主宅耽搁的有些久了,也没有遣人知会你,是我的过错,快些去歇息罢。”
我歉意和他解释。安子摇首转而拉住我,似有话和我说,半是吞吐的喊了我一声‘大人’。
“可是怎了?”我不解的问他。安子在我面前很少会有如此吞吐模样,我以为是他出了什么事,再问他:“可是家里出了何事?”
“没。”安子摇首,似吐气一般,停顿一会儿,终究是启唇说道:“寻到陛下了。”
他说。
寻到陛下?
“在何处?陛下可还好?”
我当即面露心喜,焦急问着还在迟疑的安子。一瞬,总觉得心口的石头如同被撤走一般宽阔,行走的步子也轻快了不少,也没有等安子回答。
“但是……”
落在门口的安子,神色略带复杂,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也有些担忧。
“陛下在瓦楼,任黄将军如何劝,也不肯回禁中。”
安子终究是说出了未尽的话。
说完后,视线还不忘落在我脸上,似要打量什么。身子也极快的几步挪进我,扶着我已经有些无力微晃的身体。
“瓦楼?”
我不确定的再次问着安子,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呢喃着这两个字,神情失色,挥了安子抚着的手,扭身拿过一侧的绒袍当即夺门而出,直奔中京瓦楼之处。
尚未靠近瓦楼,便看见瓦楼处被举着火把的禁卫团团围住,周遭也围上了许多人,有官有民。其中有一位身着红色袍子的男子立在那人群中,迎风雪而立,身上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