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喙。
时间接近午时,无间之船走廊。
烛伊手掌冥灯,仔细看灯中隐约漂浮着一只白色的人影,便是此次要渡的刹鬼。
不留在她身后安静地跟着,步履轻盈。
倒是灯内的刹鬼一直呜咽着发出溺水前的声音,叫人喉咙发紧。
烛伊不由地加快脚步,来到船内第三层的两处厢房中间处。
只见该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中女子正在对镜梳妆,听闻有人至此,侧身的她缓缓面向烛伊。
女子本是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眼波流转如真人一般。
在二人眼神对视的一瞬间,烛心中默念口诀,玉手一挥,那幅画突然生出碧色烟雾,在烟雾消散后画早已不见,出现了一扇门。
二人走进门后,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条鹅卵石铺做的蜿蜒小路,周围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
顺着小路没走多会儿,便看到一口八卦形状的石井坐落在尽头,散发着幽蓝色的光,安静地在等待着什么。
烛伊站在井前,松开手中的冥灯,它本是通白的灯身上透出丝丝暗红色星点,缓缓升起至井中央。
正午到来,烛伊立刻割破手指将血逼进冥灯内,闭眼,念决。
先前暗红色星斑瞬间化作刺目的赤红光线,冥灯开始飞快地转动起来,井中的淡蓝色光也汇聚成一道耀眼的光柱直直打穿冥灯。
冥灯在转动的同时变得越来越大,通往荒界的门已开。
刹鬼也将一同进入荒界,化作一魄栖在入阵之人身上,再次经历前世的悲欢,重生过后若能放下执念,那一魄便可自行与宿体剥离开来,顺利进入轮回。
烛伊眼神示意身边的不留做好准备,在光束大作的一瞬间,二人被冥灯生出的巨大吸力,吸入了灯中。
九安城的平康楼,夜幕尚未完全登场,华灯已照亮客人们的兴奋与内间的欢闹。
作为城内最有名的勾栏,自是百花楼中第一流,只要踏入,外面的喧嚣烦恼与落败,皆与己无关。
楼内处处可见翠掠云鬟着轻纱的可人儿,与客人们吟诗作赋,推杯换盏,动作娴熟,期间望向你的眉眼中又带着一丝真情。
平康楼的杀手锏是弹得一手好琵琶的花魁娘子,赵选瑶。
不少布衣商贾,达官贵族为听一曲琵琶倾城梦,一掷千金。
可这花魁娘子从不以貌示人,一袭轻纱半遮面,惹的听曲之人内心骚动,一曲终了更想一曲,但终未有人得偿所愿,一睹芳容。
此刻,烛伊看着台下如痴如醉的假意骚客们,指尖推快了节奏。
没错,她宿在了花魁娘子的体内,琵琶的嘈嘈切切碰撞着她上一世的记忆,泪水溢满双眸。
赵选瑶的母亲为平康楼数一数二的花魁,琵琶弹得出神入化,可惜在她十岁那年,母亲患上顽疾,不久便香消玉陨。
没了搂钱的耙子,平康楼的生意自然一日不如一日,可赵选瑶琵琶天赋极高,更胜母亲,李娇娥喜出望外,悉心培养。
事实证明,李老鸨的眼光还是不错的,选瑶使得平康楼再次兴盛。
“选瑶姑娘,请再弹一曲吧!”
“对啊,请选瑶姑娘以曲慰我等凡夫俗子渴求风雅之心!”
烛伊不语,看向李娇娥,风韵的半老徐娘撇了撇嘴,又飞快收起眼底的嫌惹,换上职业假笑:“众公子,今日选瑶姑娘也累了,还请诸位庭中小坐,稍作休息。”
很显然这是另外的价钱。
烛伊顺势起身离开,吊足了客人们的胃口。
回到房内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烛伊轻轻擦去了左脸颊月牙形的印记。
肤如凝脂,面若桃瓣,气质清丽,丝毫未沾染红尘世俗。
选瑶伪造了脸上的胎记,才避免了将笄之年被老鸨拉去接客的命运,此后以半遮面纱示人。
突然,屋外响起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
房门被叩响,传来侍女小黛的声音:“姑娘,是我。”
“小黛,进来说话。”
“姑娘,齐府送来请柬,十日后是齐公子的生辰宴,邀请姑娘去府上表演。”
接过请柬,烛伊瞬觉喉间哽涩,不可言说的复杂情绪汹涌袭来,憋得她眼睛发酸。
齐府是有名的书香世家,齐家夫妇乐善好施,其子齐稔更是名动久安,文采一流,是城内大家闺秀倾慕的对象。
可是选瑶却天真地认为齐稔的好只对她一人。
“濯濯厥灵玉不焚,小字濯灵可好?”
齐稔许选瑶待他中举之后便向父母亲禀明心事,取消与荣国公千金的婚约,求娶她。
但选瑶却不知齐稔为何在放榜高中对她弃之如敝屣,并迅速与荣国公千金完婚,
少年热忱如海浪拍岸,奔赴时汹汹情意惹的礁岸之死靡它,褪去时利落无痕却让礁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