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般笑:“试问我们这一级,谁没有被美色迷过?结果,无一例外,被突突得一败涂地。”
傅泓之笑不可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我们沉沙折戟,傅兄你怎么好像很开心?”
傅泓之摆摆手:“没有,没有,桑医生误会了。”
他没有开心,他只是忽然被激起了某种好胜心。
傅泓之取了车,把桑临渊放在8号公寓楼下,回到下榻的宾馆。
秦棉等在大厅,明明困得头点地却抱着包,强撑着不合眼。
傅泓之走过去:“秦医生,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秦棉慌忙站起来,局促地搓揉着衣角:“我,我在这等您。”
“等我?”
秦棉拉开带有体温的小挎包,翻出一卷塑料袋,一层一层掀开,足足掀了五六层,露出一沓红色的人民币。
秦棉双手颤巍巍送过去:“我来还您房费。”
傅泓之住的宾馆是白金五星,标间一晚上将近三千,秦棉表妹连住了两晚,光房费就差不多七千了。
秦棉家境并不宽裕,表妹家更差一点,这七千块是秦棉东拼西凑好不容易才撺齐的。
七千块对傅泓之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他也没打算找秦棉和她表妹要,可秦棉漏夜送来,不收反而不大好了。
“你表妹没事了?”
“没事了。”
傅泓之抬手看了下腕表,已过凌晨两点半。
“其实你不必着急还我,白天上班能见到。”
毕竟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坐在宾馆大厅实在不安全。
而且她肯定是害怕钱被人偷走,所以才紧紧抱着包不敢睡。
这更让傅泓之感到不安。
秦棉头低低地垂下去,结结巴巴:“我,我还有点别的事。”
傅泓之看她低头的时候眼眶已然通红通红,问道:“怎么了?发生不开心的事了?”
秦棉咬着唇,摇头又点头,怯怯地从包里掏出两页画稿——花斐让她画的盆腔解剖图:“是这个,”
“我想请您帮我改改?我解剖学得不好,画错一处,花医生都不让我上台。”秦棉委委屈屈,画了三四稿,花斐挑的毛病却一次比一次多,她对自己越来越没信心。
傅泓之困乏得很,又不忍心拒绝楚楚可怜的女孩子,便把自己的号码留给她:“我很乐意帮你,但是我太累了。这样,你拍下来发给我,明天一早给你改。”
傅泓之叫了一辆车送她回去,秦棉不停地鞠躬道谢,一直到出租车出现在大门口。
秦棉上了车,傅泓之发信息叮嘱她到了务必报个平安,秦棉输了删,删了又重输,斟酌半天,回了个“好。”,回完盯着手机上傅泓之的头像,躲在画稿后悄悄地欢喜地笑。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后排的人抱着手机傻笑,再想想方才送她上车的男子,了然一笑——又一个灰姑娘爱上了白马王子。
另一边,嘉大一院产科,病房后面员工区,黑漆漆一排副主任医师办公室,其中有一间灯光长明。
蒙朝霞坐在电脑前,对着那篇没能发表的论文,坐到天色发白。
走廊尽头的落地玻璃窗前,一个窈窕的影子,面对着窗外安静深沉的夜,喝了两易拉罐可乐,然后把瓶子捏成扭曲的形状,砰一声扔进垃圾桶,从亮着灯的办公室路过,消失在静谧的长廊。
傅泓之也记挂这刘芳,迷瞪了一会就起了。
邮箱里躺着秦棉发来的解剖图。
傅泓之一边刷牙一边点开看。
一眼望去,至少错了六七处。
看来小姑娘不是谦虚,是真的没学好。
傅泓之把修改点一一标记,发回去给秦棉。
他不大会和女孩子打交道,所以只是发了图片没有评论留言。
到医院不到七点,办公室静悄悄,护士们都很会过日子,灯关得只剩一盏。
傅泓之走进去,刚要开灯,瞥见办公桌之间并排拼着三把椅子。
花斐身上盖了一件外出衣,头枕着砖头般的原版《威廉姆斯产科学》,很有技术含量地睡着。
桑临渊说中了,仅仅两站地,她也不回去躺在舒服的床上,非睡在冷硬的椅子上。
傅泓之蹑手蹑脚退出来,转身的功夫,马晶抱着一沓A4纸朝他问了声早。
傅泓之也躬身说早安。
马晶冲办公室伸伸头:“花斐睡里面了吧?”
“嗯,”傅泓之脸有点热。
“她总这样。”马晶把资料放进抽屉,絮叨起来,“住单身公寓还好,实在太累能回去躺躺,饿了我们帮她打饭,单身公寓一收回,周围房子这么贵,她更得天天睡办公室了。”
一大早马晶又开启吐槽模式,说花斐活得不像个人,能对付就对付,连剪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