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泓之从美帝拖回来一套AI辅助康复设备,本预备放在两居室的其中一间。
现在那间住着花斐,客厅又狭小得塞不下,只能寄放在徐植名下一栋三年五载不会有家人造访的别墅里。
别墅坐落在半山腰,背山面海,俯瞰着嘉西最著名的海滨浴场。
徐植自告奋勇来帮忙,只搬了两个不足5公斤的小箱子就开始喊累,坐在阳台上,用望远镜欣赏玩沙滩排球的少女们。
“哥,你干脆就住这,这地方啧啧啧,面朝大海,”徐植一脸风流,“波~~~~澜壮阔!”
傅泓之抬手他脑门上拍了一记:“龌龊。”
徐植摸着脑门龇牙:“和女魔头住在一起,会短命的。”
“我在产房,住太远不方便。还有,不许给我同事取外号。”
“那你在医院附近买套房呗,何必受那女魔头的气。”
徐植不知道傅泓之到底有多少身家,但在市中心买套几千万的房绝对跟玩似的。
“再说一遍,不许在外面造她的谣,说什么女魔头,女魔头的,小心我磨了你的头。”
徐植不可置信地看着傅泓之,越看越觉得自家表哥着了花斐的道。
“看来我得找个法师,给你驱驱魔,镇镇邪。”
后脑勺成功挨了一掌。
徐植咚一声靠在双层纸箱上:“呜,哥,你真的宁可要女魔头也不要你亲爱的表弟吗?我好伤心,好难过。”
傅泓之扯他头上扎眼的红毛:“换个发型再哭。否则没人同情你,只想揍你。”
揉了两下,傅泓之就走得行云流水,连门都没给他关。
他赶着医院,拾掇专属的副主任医师办公室。
车开在平坦的柏油路上,傅泓之握着方向盘,不自觉浮现花斐冷漠的不容靠近的脸。
明天就是周一,主任将在朝会上分配下一季工作安排。
他不确定这几天的示好有没有“感化”花斐。
徐植实在太高估他了。
现在只有他求花斐要的份,哪有资格“宁要”?
傅泓之想着,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手虽然受伤,但又不是没独立管过病房,也不是没创造过奇迹,为什么要担心一个主治要不要?
在花斐面前,学历和训练有素的技术好像并没有给傅泓之带来骄傲和安全感。
因为花斐什么都不在乎,包括他。
傅泓之怀着一点惆怅走进产科办公区。
同事们趁着周末加班加点肝科研,一排办公室的灯基本都亮着。
这其中有蒙朝霞,有很多傅泓之并不熟悉的人,但是没有花斐。
她只是主治医师,中级职称,没有自己的办公室,甚至没有固定办公桌和电脑。
她还用病房轮值主治公用办公桌,加班只能窝在狭小的公寓,坐在地板上,背抵着低矮的沙发,累了直接枕着手臂趴茶几上睡。
在这里,科研决定一切。
所有人铆足了劲挣基金发论文,唯有花斐不屑一顾。
“嗨,傅老兄,大周末的,花斐也不放过你呢!”桑临渊拎着两个保温饭盒信步走来。
“哦,桑医生啊,我来收拾一下办公室。”
“我还以为你也来开台呢。”桑临渊指指蒙朝霞办公室,“这两没一个省心。你瞧瞧,早上不吃饭,去科研楼指导研究生跑色谱,中午不吃饭,关起门写论文,发信息也不回,我严重怀疑她猝死在里面。”
桑临渊满嘴跑火车,傅泓之疑惑中医科是真的比较闲还是只是这个中医比较闲。
“你怎么知道花医生上台去了?”他问。
中医科和手术室没交集。
桑临渊穿一身松垮的老年晨练服,人很精神,头发黑而茂密,爱笑,本来就有亲和力,一笑就更讨人喜了。
傅泓之叹道:“你们果然很熟。”
桑临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放心,我跟她熟,她跟我不熟。”
“你放心”三个字打趣意味十足。
傅泓之自嘲般笑道:“桑医生别太发散,我单纯好奇你怎么知道花医生上台了。”
桑临渊收起玩味的神情:“我两小时前来医院,门口停着郊县妇幼保健院救护车,肯定是给你们送危重产妇的。”他朝一排灯火辉煌的办公室努努嘴,“都忙着码论文写基金,谁肯义务帮忙?也就花斐,科研渣,劳碌命,随叫随到。”
傅泓之拧眉,问:“你什么时候看到救护车的?”
“两小时前啊!”
傅泓之神色一变:“我去看看,再见桑医生。”
值班住院医说花斐还没下来。
脂肪厚度超标的剖宫产花斐一个小时都绰绰有余。
两个小时还没下来,要么手术复杂要么出了意外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