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欠又嘚瑟的声音被灵敏的猫耳朵捕捉,左柚手上的动作也应声停止。
趁左柚有所松懈,盛弈挣脱开她的魔爪,同时反抗她的触碰。连续几个来回下来,左柚又说要一步到位跟他唠唠。
盛弈的鄙夷完全展现在了猫的眼神中,左柚继续道,“怎么不说话,有心事啊?”
“……”此刻肢体语言也许能更好表达盛弈的意思。
然而不等他动手,率先映入翡翠眼的是左柚垂头时落下的晶莹泪珠。
一开始只是一颗,随后泪滴落下的地方不断绽开晶花。
左柚的声音里不可避免地染上哭腔,说的也许是她坚持要留下来的原因。
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盛弈坐在她面前,因为她今晚说的种种想起来很久之前听过的各种各样的话。
纯粹的猫眼里浸上他心里的情感。
体内的毒素一点一点消退,盛弈眼中的世界也逐渐回归正常。虽说中毒后出现的幻觉就像是怪诞的童话,但盛弈依旧觉得这个幻觉有些太过真实。
使得他把有些事情放在了心上。
盛弈把玳瑁抱在怀里,一人一猫无声相处在一个安静的空间里。
昨天的雨已经化成了水汽藏匿在城市各处,只有玻璃上的水迹能证明雨来过。
玻璃是单向透视的,盛弈观察着过路的行人,他们或结伴而行,或三两成群,面上的笑容是盛弈从未想过会出现在自己脸上的。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应该让她留下来?”
盛弈低头看向怀里的猫,沉声继续道,“不只是传递知识。”
玳瑁往他手里蹭了蹭脑袋,猫眼半眯起来,肯定他的问题。
盛弈看向窗外,呢喃开口,“看起来身边要多一只聒噪的鸟了。”
项浩宇回去休息了,每台手术自然都是盛弈和左柚搭档。
即使知道盛弈这人就是惜字如金,但左柚还是对自己的去留隐隐不安。
内心忐忑的左柚闲暇时想的都是怎么巧妙撬开盛弈的金口。她用猫粮逗着处于观察期的小猫,一个人自言自语,“小朋友,你说我要怎么开口嘞?直接问,那他可能会重伤我,不行不行。”
她的碎碎念在盛弈办公室门打开的一瞬间戛然而止。无处躲避的左柚可以说是手忙脚乱,最后只能佯装镇定,慢动作似的检查小动物们的情况。
身后传来的任何一点动静都让她心惊胆战,现在早就过了下班时间了,但左柚一直在纠结和盛弈的开场白。
终于,身后这尊大佛开口了。
开局就是暴击,“你是在赚钱吗?”
淡然的声音却让左柚差点流泪跪下。大哥,你怎么就跟钱过不去了呢?!
左柚只好装傻,好似没发现盛弈在她身后,强撑镇定抱着怀里的缅因猫一起转身,讪讪道,“我想着检查完他们的状态再走。”
盛弈立刻意识到对方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这样的语气和神态如他所料不适合交流。他抿抿唇,长长的眼睫在脸上投下一块阴影,思索片刻后,还是直接结尾,“回去吧。”
这根本没给话题留周旋的余地!
是不是昨天出现幻觉背刺他被发现了?
左柚的内心已经痛哭流涕了。她试图观察盛弈的表情,可这张臭脸冷漠到一辈子都难长一条皱纹。
左柚干脆自暴自弃,想着盛弈不让她留下来的话她就半夜偷走所有小动物让他后悔一辈子!
话说如此,她还是很没出息地小心翼翼询问,“那我明天还能来吗?”
“嗯。”
嗯?!
左柚傻眼了,大魔头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吃菌子麻痹脑神经了?
“收拾收拾回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换好衣服的左柚还处于一脸懵的状态。出来看见盛弈站在原本她站的位置,正在给长了猫藓的猫上药。
“那我回去了老师,明天见。”
盛弈又是那副不想开口的死样子。左柚瘪了瘪嘴,心想还是别自讨没趣了。取了昨天落在门外的伞就准备走了。
盛弈却在此刻开口:“我刚刚的意思是,沉默是金。”
左柚满头问号,盛弈已经在说完话的时候就回到办公室了。她抱着伞,愣是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想明白盛弈是在解释那句“你是在赚钱吗?”
她朝办公室的方向瞅了一眼,不免觉得这个人怪搞笑的。
闷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