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都是因为自己。
戚珩洲抬手,想抚一抚谢凤林的脸颊,却被谢凤林轻巧的握住手腕。
“陛下,请您自重。”谢凤林似笑非笑看着戚珩洲。
戚珩洲默然良久,“你为朕受的苦朕都记得,林儿……”
门外传来江术的咳嗽声,戚珩洲下意识蹙眉。
谢凤林松开他,看向门口,喃喃道:“我的傻夫君,怎么在外面站着。”
她站了起来,看一眼戚珩洲,“陛下还有正经事吗?没有就改日再聊,人该往前看。”
戚珩洲一时无言,谢凤林便推开房门,往外看了一眼,江术站在廊下,闻声回头看来。
“怎么在这儿站着?”谢凤林见他咳嗽,轻轻蹙眉。
江术像是被吓到了,有点胆怯地缩了缩肩膀,“我去厢房。”说着便要转身。
谢凤林两步追上他,责备道:“你自己什么身体你还不清楚么?外面风这么大,你站这儿做什么?”
江术愣愣地看向她,“我……我……”他我了半天,也没给自己找到一个理由。
谢凤林却半是安抚半是责备地在他后背上拍了一下。
一旁静静看着的戚珩洲,眼中几欲冒火。
他担心自己再待下去会把江术砍了,转身大步离开。
江术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礼,“恭送陛下。”
谢凤林:“……”
她发现江术这人太有意思了,江术起身时,她便揪住了江术的耳朵。
江术看她,“我刚什么都没听见,是当真呛了风。”
戚珩洲还没走远,依稀听到这句,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谢凤林瞪着江术,江术唯唯诺诺地解释,心里舒了口气。
江术大概只是想确认谢凤林和自己是不是真的在演戏。
“我自然知道你听不见。”谢凤林提着江术的耳朵冷冷警告,“你若真站在门口,我立刻就能发现,所以,在我这儿不要想着偷听。”
“是,夫人。”江术委屈,“还请夫人高抬贵手。”
戚珩洲踏出院门,他知道谢凤林所言不假,她的确警惕性极高。
这么说,江术当真什么都没听见。戚珩洲松了口气。
戚珩洲离开后,赵氏才从厢房出来,她一句话不敢多问,看了看时辰,让下人安排午饭。
江乔、江月两姐妹也到正院来一起吃饭,唯江克一人为了避嫌,在前院书房用饭。
江月高兴地凑到谢凤林身边,“将军,你以后都跟大哥住一起吗?”
“对呀,”谢凤林捏她脸蛋,“你可以来找我玩。”
江术在旁边道:“月儿,以后要叫大嫂。”
江月“哦”了声,甜甜地叫了声“大嫂”。
谢凤林:“……”她瞟一眼江术,这人好像格外注意称呼。
江术温和地笑笑,似乎纠正弟妹是非常自然的一件事。
他越是自然,谢凤林越是感觉奇怪,偶尔甚至会有一种他们理应如此的错觉。
赵氏也奇怪地看着江术,江文铮一再提醒他,莫要和谢凤林太过亲近,面子上过得去也就罢了。
可他现在这表现,是不是太认真了一些,似乎真把谢凤林当妻子了。
江月性子跳脱,吃了几口饭就被其他事情吸引注意力,跑到旁边玩,被赵氏呵斥两句,又瘪着小嘴坐回来。
江乔则一直安静地坐着,谢凤林成亲前才知道,江克、江乔是吴姨娘所出,只因吴姨娘常在赵氏身边伺候,两个孩子也都由赵氏教养。
但江乔大概已经明白自己不是嫡出,行事更加谨慎,和江术说话,也是恭恭敬敬的。
江术倒是很一视同仁,他随口询问两个妹妹这几日读书的情况,江乔已经开始读女四书,江月才刚念完《千字文》。
饭后,谢凤林和江术慢悠悠往自己的院子走,家中人不多,赵氏便把离正院最近的东小院腾出来让他们住,走两步就到了。
江术就跟没骨头的人似的,一回到房间,赶紧坐下,仿佛走这两步就累了。
谢凤林没管他,自己站在院中与陪房的嬷嬷说话。
她让陪房回国公府,把她的马骑过来。
登云以前是谢观林的坐骑,已经是一匹十岁的老马了。认得谢家的下人,应是能听话的。
“夫人还有什么要拿的么?”陪房问:“我上回瞧见书房还有不少书。”
“先放着吧。”谢凤林摆手,“到时候回去再看,搬来搬去麻烦。”
她不知道自己能在江家住多久,可能三五年,可能七八年,但早晚要回去。
此话听在江家下人耳中,则成了另一层意思。
“世子夫人果然没打算好好和世子过,指不定哪天就进宫去了。”
“都已经嫁过人了,真的还能入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