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映和容城决定分头跟着柊野和贺茂。
当然不能明跟,但大致上跟着柊野和贺茂的行动轨迹还是做得到的。
柊野回了上清派,贺茂则一直待在他们之前遇见涂南的那个小村落附近。
跟着贺茂的白映在村民间打听消息,得知最近附近一直发生各种奇奇怪怪的事,他们的神明大人被村民极力挽留,就一直留在这里帮他们解决问题。
白映跟了贺茂一阵子,实在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他一直非常悠闲的在附近转悠。白映怕被他察觉,不敢离得太近,于是茫然的跟着他瞎转悠了很久。
跟的久了,难免有露馅儿的时候,白映没被贺茂发现,结果被涂南碰着了。
好几次她跟着贺茂“徘徊”,等贺茂离开了再去打探消息,最后都会碰见涂南。有一次,她远远的看到涂南被孩子们围在中间,正在和他们一起做游戏。她心里想,总觉得涂南有些过于喜欢人类了。那边双目失明的涂南忽然转头向她的方向,遥遥冲她挥了挥了手。
白映下意识的抬手,挥完看到涂南脸上的梨涡,才反应过来暴露了这件事。只怪涂南动作神情都太过自然顺滑,她始终没有产生被发现的窘迫和糟糕的想法。总觉得……被涂南发现了她在跟踪,好像也没什么。
她想,那涂南有没有发现贺茂呢?
就这么晃悠了一阵子,白映终于多少找到了些规律。这一阵子,贺茂出入当地姓金的一大户人家数次,夜里在街头巷尾的混混间和城里赌场混迹……他似乎只是玩乐,所有事情做的漫无目的。
白映跟着贺茂没跟出什么名堂,既然已经被涂南发现了,白映干脆主动去找涂南,帮她一起处理一些村子里她能帮忙的事情。
“为什么一直留在这里?”白映问。她其实想问,为什么你这么清闲?
涂南住在那座破庙里,村民帮她修缮后,比之前像样了些,但仍旧很简陋。她的身体看起来也不怎么好,总是病恹恹的。
“我的夫人很优秀嘛。”涂南笑呵呵道,“妖族的事情都是她在处理。多亏了她,我才有这样做自己想做事情的自由。”
白映发现跟涂南说话,她总是能发现你真正想问的事情,并且不动声色的抓住重点,话很平实,聊起来很轻松。按说这种敏锐会让人不舒服,但她又很坦然爽快,让人讨厌不起来。
“妖后……”白映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们都是女子,这样没问题吗?”
涂南一脸“你终于还是开口了”的神情,笑出梨涡:“妖王是一出生就注定的,妖王诞生后会失去所有家人,所有跟他相关的血脉都会断绝。”
白映一怔,刚想再问,涂南继续道:“妖后则是世代传承的家族,在我们妖族的观念里,他们注定就是王的伴侣,自小也是按照妖后的标准来培养的。你可以把它们理解成两种不同的责任和相互间的合作关系,我和阿离是这一代的妖王妖后,我们之间名义上是夫妻,其实是两份与生俱来的责任罢了。”
看到白映困惑的神情,涂南笑得更开心了:“我们可以有自己喜欢人,你是在关心这个吗?”
白映窘了一下,摇了摇头。
涂南哈哈大笑:“我其实有过一个爱人,说爱人也不对,情人或者恋人也许更准确一些。大部分妖王妖后哪怕是一男一女,也都有自己另外的情人,只有阿离那个‘责任狂’全身心投入到这种虚假的‘伴侣’关系中,一直都还没尝过人间喜乐。”她调皮的眨眨眼睛,“她也老大不小了,越来越青灯孤影,我头疼的很,你那边有合适人选的话,可以帮忙介绍一下。”
“可是……”白映没理会涂南的玩笑话,莫名产生了一种想争辩什么的想法。
“你想的没错。”涂南的笑容淡了一些,“可以有情人,不能有另外的妻子或者丈夫,也不能留下血脉,妖王……注定孤家寡人。”
白映怔怔的看着涂南脸上舒宁明亮的浅笑,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同情和怜悯就没必要了。”涂南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不要用人的感情来理解和评判我们自己选择的意义。而且,”她神情舒展开,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一样晃了晃脑袋,“怎么说呢……总还是有方法的。”
白映觉得有古怪,立刻追问:“什么意思?”
“我是说要保持乐观嘛。”涂南笑着转了话题,“你呢?你跟出什么名堂了吗?”
白映在要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间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道:“没有。”
她实在没搞明白贺茂最近做的这些事都有什么目的。
说完这句话,当晚城中出了一桩大案,算是给她这段时间的白忙活揭开了一点点答案的序幕。
贺茂去过几次的城中大富户金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家中财务被洗劫一空,歹徒在抢劫之后一把火烧了金家那座在城中数一数二的大宅子。
奇怪的是,按说放火起烟时附近的住户就应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