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好在醉了的人四肢还算听话,乖乖任她牵着,像一只被顺毛的大型犬科动物。
出了旋转门,上了车,他闹着不系安全带,尧稚费了一番力气才绑上,整到最后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师傅,麻烦你开车吧。”
“好的,尧小姐。”
话音刚落,轮到司机犯了难。
“等等,尧小姐,请问是回?”司机老实巴交,看着后视镜,踌躇着开口。
“回顾苏苑吧。”她想了想。
贺以淮那儿,太远,太大,太绕,别墅群,小区内中间一个巨大的湖。
每次进出门开车都要开个十几二十分钟,是以被网友戏称闹市仙岛。
符合C市那群old money特征——地位标志化。
有枝吐槽,嗐,不就是没事儿找事儿嘛。跟寻常人家拉开区别的一点,就是瞎折腾。
有钱、有闲。普通人家哪有那个精力从小区到门口都要二十分钟开车起步的,把这时间节省在通勤打卡上不好吗。
有本事,住半山去,跟那里的人比阔。
果然啊,世上是有种食不肉糜的阶级快乐。
尧稚那时听完没反驳。
但无论是鹿湖,还是半山,房价和购买权,都是她一个勤勤恳恳拍戏的女明星,难以企及的。
一路上,贺以淮倒没发酒疯。
只是枕在她腿上,外面凉风习习,他闹着要开窗,说热,体表发烫。
扯了领口,露出突出锁骨。
光是被他枕了那么一会儿,尧稚背心也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她顾着人,怕酒后吹风着了凉,只允许开了一条小缝。
昏黄灯光晕醉路人,斑驳光影照在这个男人的侧脸。
一明一暗,向来坚硬俊朗的人,难得露出自己脆弱一面,足以激起女人一颗本就柔情泛滥的心。
她伸出手指,从额前开始摩挲,到眉尾,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不近看也看不出来。
空气中缱绻的味道慢慢升温。
想起以前去酒馆吃饭,尧稚曾经问过他:“怎么弄得?”
他捉住她的手,放下在唇边,啄了一口,稀松平常道:“树枝划的,没啥事。别瞎操心。”
“卧槽!尧尧姐,别信他!”旁边有人闹着起哄。
接着被人递上一杯低浓度酒精饮料——“今日沉醉”。
“谢谢。”尧稚接过,青涩一笑。
“尧尧姐,客气啥。”
杯沿上,一朵纯洁的茉莉花,配她酡红羞赧的脸色,说不上是人比花娇,还是花比人靓。
她小小的挥了挥手,眼睛眨了眨:“不用叫我尧尧姐,叫我尧稚就行了。”
在座的,她算第二小。
第一小,是贺以淮来着。
真实年龄比她还要小半个月,但实际却比自己还要大一个年级。
在一起后才发现了这个秘密。
“跳级。”他轻描淡写把这篇章给翻了过去。
也是,不看身份证,谁会知道他真实情况。
唤他哥,是因为他家的地位和财力,在几个人当中最显赫。人也最有魄力。
但让一群比她实打实大的人,叫她姐,那可担待不起。
桌上几人,听到这话,面色各异,又看了看盛辞。
盛辞使了个眼色,插嘴道:“今儿个敞开了吃,别浪费。”
一句哈哈,话题便绕了过去。
尧稚第一次谈恋爱,却也大概知道女朋友被带到男朋友兄弟面前,该被叫什么?
小嫂子,如果她没猜错的话。
高中时她在艺体班,漂亮高挑的女生不在少数。好几个瞒着老师偷偷恋爱,练完舞,大家聚在一起,她们会小心又甜蜜地分享自己的浪漫趣事。
那会儿她每天上下放学跟迟正一块,别说早恋,就说被别人表白的机会,都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浪漫的事情听多了,她便也明白,“嫂子”“小嫂子”这类称呼,大家都会叫的啊。
尧稚本意是出于尊重,想让他们叫自己名字就好,可这群人,偏要叫自己尧尧姐。
起初不适,再加上在酒馆那次贺以淮手搭在她椅背上,姿势随意,咬着她耳朵讲:“他们叫你就受着,别跟这群混账客气。”
久而久之,这个称呼也就延续至今。她也没多想。
如今天色不早,他额上温度有些烫,尧稚手下意识的往上抚。
“回去吃点解酒药,今天怎么喝这么多。”夜色氤氲,连带着尧稚的声音都沾上眷恋。
贺以淮眯着眼,还躺在她腿上,舒适的蹭了蹭:“心里舒坦。”
他开心,她便也高兴。
手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