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士大夫格外眼红。
这些所谓的士大夫以为上奏能讨个好,结果是把自个儿都搭了进去。谋逆,杀头大罪,五刑之中,十恶尤切,一曰谋反。上奏的官员一贬再贬,甚至划入奴籍,流放西南道开荒。
皇帝下的这两道诏令,倒是让朝臣们都看不明白了。
......
容嬅近日来紫宸殿频繁,有时品鉴膳房的点心,有时吃吃茶,更多是在和容郇对弈。容郇招架不住,每回都得输的心甘情愿。
夏日的天气变化多端,早朝结束,火辣辣的日光照的紫宸殿门口摆的几盆花花草草纷纷蔫了头。还不到正午,下起了雨。
这雨下的怪,平常响几个雷,哗啦一会儿就雨过天晴了。今儿这雨下的,像极了暮春时节,如梦如烟,黏黏糊糊,宫墙上被风吹起了一片白雾。
为了躲避巴结,楼庄这几日住在殿前卫值班处,那儿有一间他独住的屋子。从早至晚守在紫宸殿。
第一回召见时,他还摸不清陛下的态度,罚俸三日与不罚没有区别。之后,进徳大总管送来的一斛珍珠也让他感觉莫名。
他最关切的还是婚事,陛下应当是知晓了,可未曾提及半字,就好像那晚的事没有发生过。
聘礼都备好了,该如何开口?这是一大难事。
直到今儿早,再次得到陛下召见,君臣商议了一个时辰。
站在楼庄左侧的小内侍感觉到冷意,打了个哆嗦。心里纳闷,武将就是好,这样热的天,楼将军和内堂陛下用的冰一样。
“长公主大安!”小内侍抓起伞,一溜烟儿跑进雨幕中,迎接容嬅。
听到“公主”二字,楼庄回过神,原来她到之处,目光所及。
隔着水雾,眼前一片模糊,容嬅感受到目光的炙热,似乎要把她灼烧。走近时,才发觉楼庄眼中满是笑意。
走上台阶,楼庄自然而然地接过食盒,指尖不经意触碰到那抹细腻。那日,她的唇覆上来时,也是这样柔和。
容郇提前叫人备好了庐山云雾,容嬅爱吃的茶。
“长姐,今儿咱们不下棋了,就说说话。”
容郇说完,觉着不对,道,“怎么没有食盒?”
文忠行礼回禀,“回陛下,食盒给了楼将军。”文忠从锦书那儿知道了公主府快要迎进驸马的事。
“哼。”鼻腔发出不满之声,容郇心里不是滋味,想来前几日的食盒都不是给自己的,罚俸三日太轻了。
“这样的雨天,心也能安宁。庐山云雾不是更与这景致相衬?”容嬅打岔,糊弄过去。
“长姐如何认定丰邑郡王有谋逆之嫌?”
容嬅抿了一口庐山云雾,舌尖感觉到一丝苦味,让人得以提神醒脑。“那日,随丰邑郡王一同出来的姬妾,我见过。她曾在工部侍郎次子韦闵忠的侍妾身旁伺候过。”
容郇不打断她,听她慢慢说道。
“不知怎的,流落到平康坊,如今竟成了丰邑郡王的姬妾。当时我便心生疑窦,先把人扣下。张将军查抄了他的府邸,果真有猫腻。”容嬅说的是丰邑郡王府中有等级不符的衣料,饰物图样。若是丰邑郡王不知所谓,让他饱受牢狱之苦倒也无妨,毕竟这样的人放出来,也挺叫人恶心的。若是还勾结了旁人,这事儿就有意思了。
“这些人,过于纵容,只会让他们愈发肆无忌惮。”容郇气定神闲,这模样倒有些神似魏玠。
“南平亲王还发现了旁的,在卧房中查抄了一对碧玉狮子,出自始平的珍华堂,算是凑巧。”
“碧玉狮子,这样的赏玩之物珍华堂不多做,每种样式只一个。我叫锦画去东市那儿翻账簿,一查便知买主。”碧玉狮子既是珍华堂出的,查猫腻愈发容易。提到始平,容嬅想起一人,“始平县令李独鹤会不会与丰邑郡王有关系?玉狮子珍贵,平头百姓哪里会买?只有富贾和官员。”
“长姐和我想到一起去了。还有一事,我想了许久。”容郇说着,看向窗外,窗子虽未打开,却能看到笔挺的身影。“叫楼庄去练兵罢。”去沙场建功立业,名正言顺。
“什么!”容嬅惊惧,抓住桌子边缘,站了起来,指骨骨节根根泛白,心里止不住地恐慌。
她想起了从始平回来后,做的那个梦。
容郇预知她的反应,“长姐,我知道你怕,可他说,为了娶你,愿意去战场拼命流血,一路厮杀,不求加官晋爵,只求赐婚。”
在这件事上,容郇保持了理智。他只这么一个姐姐,需得这世上最好的男儿与之相配。他为楼庄指了这条路前,他确信楼庄一定会毫不犹豫。最后,楼庄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君臣之间商谈许久,楼庄出紫宸殿前,行了拜礼,“臣谢陛下恩,定不辱使命。”
“郇儿,你明白的......”容嬅眼前,如走马灯似地,闪过很多画面,最多的还是太子哥哥。雾气渐浓,容嬅忍住泪,艰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