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木板变得含糊不清,身旁皇后目光担忧,崇文帝无端觉得滑稽和荒诞。
事态何以至此?
他目光睃巡,在殿内扫视一圈,看到了角落里靠坐在梁柱上人事不省的顾敛。
他大步过去,正在照料顾敛的福吉等人连忙跪下行礼:“奴才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免礼。”崇文帝声音嘶哑,舒亲王对顾让说的那句话此刻又从脑海深处泛了上来,不停回荡,他睥睨着顾敛略显苍白的面容,眸光深沉,从他饱满的额头慢慢扫视到流畅的下颌。
他第一个念头是,顾敛的眉眼很像杨宛兮,第二个念头是他的鼻梁很像自己,第三个念头却是某些地方,他也很像舒亲王。
最后一个念头一经浮现,崇文帝几乎就无可遏制地升起暴虐与狂怒,但随即,他想到了带他艰难杀出重围并且至今仍在殿外血战的顾让。
他不说话,只是喜怒不明地低头看着顾敛,身上的气势逼人。
福远小心翼翼地抬眼觑了他一眼,小声开口道:“陛下,五殿下还病着呢,当心病气过给您。”
“……他病了多久了?”
“回陛下,十日了。”福远道。
崇文帝皱眉:“太医没给他看过吗?”
福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杭沐,回道:“小杭医士每日都会来给五殿下问诊,相较前几日,五殿下已经好很多了,只是总提不起劲。”
崇文帝闭了闭眼,倏忽盘腿在顾敛身边坐了下来。
福远等人一惊,下意识要起身,一想崇文帝坐在地上他们站着好像也不对,生生止住动作僵在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崇文帝揉着山根:“不必管朕,照顾好五皇子。”他顿了下,“杭……”
福远及时小心提醒道:“陛下,是杭沐医士。”
崇文帝:“把他叫过来,给五皇子看看。”
“是,多谢陛下。”福远大喜过望,连忙去殿堂内另一角喊杭沐。
柱梁粗壮,崇文帝向后靠在上面,听着外面的动静,猜测起最后的胜负。
万一最后顾让败了,他们待在这里,和引颈就戮的羔羊没有区别。
崇文帝缓缓吐出一口气,睁眼瞧着殿内的人。
他浑身是别人的血,只是因为身着玄衣而看不太出来,估计早就失了平日的肃穆与威严。闻榆殿里的这些人,全部都在自以为隐蔽地看向他,脸上神情各异,似乎想凑过来,又不太敢。
放在平日,崇文帝享受这样万人簇拥的感觉,此刻却没来由觉得反感。
他又忍不住猜测起来,顾让是真的站在他这一边吗,还是只是为了得到神策军的指挥权逢场作戏给他看。
“陛下。”有人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