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宝湖没有防备,被吓得耸起肩膀。
霍定野见状,以为她是害怕才过来,犹豫片刻,侧过身子让开,“你先进屋等我吧。”
-
薛宝湖坐在他擦刀的桌子前,屋里水声阵阵,霍定野正在屏风后面沐浴。
她有些心猿意马,一时间觉得屋子里都变得闷热起来,偏偏屋外还下着雨,她又不能开窗。
勉强定下心神,她去看他放在桌子上的刀。
刀身细长,寒气逼人,只是刀刃上有一处血迹未被擦拭干净。
到底神思不属,她想也没想伸出手去抹。
“嘶——”她倒吸一口气。
水声停下,霍定野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屋子里毕竟还有一个姑娘在,他再粗心大意也觉得有几分不自在。
“没事。”薛宝湖扬声道。
不多时,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起,他穿好后走了过来。
“你动我刀了。”只消一眼他就看了出来。
翻出一小瓶金疮药,他问:“伤到哪了?”
薛宝湖不太好意思的伸出手指。
“我想帮你擦一下,不是故意的。”
她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想起他上次腰间受伤的事,“你是不是经常受伤?”
“行军打仗,有几个不受伤的?不过我也就刚上战场的时候受伤多些,如今很少有人能伤得到我。”
霍定野低着头为她包扎那个细小的伤口。
这种伤若是在他身上根本就不值一提,若是有人连这种伤口都要包扎,他肯定会大肆嘲笑一番。
但这伤口是在薛宝湖身上,许是那天她落水后的样子太过凄惨,他觉得这姑娘是又脆弱又娇气,反倒生怕这个小伤口会感染,以至于要了她的小命。
薛宝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着他眉眼专注的模样,心底一片柔软。
目光落在他湿透的发上,她道:“我来帮你擦头发吧。”
“我自己来就行。”
于是薛宝湖咬着下唇,委委屈屈的问:“你不愿意嘛?”
霍定野:“……”
半刻钟后,薛宝湖手上蹭了些精油,她站在霍定野的身后,将精油都擦在了他的头发上。
霍定野僵硬的坐着,活像是要受刑一样。
熟悉的甜香味。
薛宝湖解释道:“这是我家里特制的精油,用来保养头发的,味道虽然有点大,但也是闻了会使人放松的。”
霍定野“唔”了一声。
她的手在他发根处轻轻抓揉,他也渐渐放松下来,也许这个精油的功劳,他竟然有了几分困意。
薛宝湖见他半阖着眼,提议到:“不如你去床上躺着吧,我也更方便些。”
霍定野当然同意,他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
又过了一旬,两个人才终于赶到了平关。
等到了昭华的郡主府,却被告知昭华不在府中。
昭华几人比他们早到了几天,一回府就听说郡马去了平关的一个小县救灾,昭华二话没说,马都没下,又出发去找郡马了。
而卫楚就留在了郡主府等他们两个,昭华走之前吩咐管家要好好招待,郡主府上下对他也是毕恭毕敬,他这几天过的惬意极了。
一听下人说有对夫妻前来拜访,他就慢悠悠的从客房赶了过来。
“这几日雨水多,引发了山崩,他们夫妻二人去救灾了。”他解释道。
“山崩?”薛宝湖惊呼一声,“可还严重?”
管家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先生,精神矍铄。
“回这位夫人,不是特别严重,只是有些缺人手善后而已。”他道。
薛宝湖这才注意到郡主府里几乎没有几个小厮,反倒是丫鬟多一些。
管家注意到薛宝湖的目光,乐呵呵道:“我家大人心善,一听说发生了山崩,就领着府里的小厮去帮忙了,只剩下一些腿脚不太麻利的留在府里。”
他言语间甚是自得,仿佛与有荣焉。
薛宝湖顺着他的话称赞了几句,“郡马爷扶危济困、高风亮节,实在令人钦佩。”
管家笑的更厉害了,嘴上还说着:“哪里哪里。”
“……”
看着薛宝湖一脸倾慕的样子,霍定野不屑道:“装模作样罢了。”
管家变了脸色,“只怕有些人连模样都不愿装一装呢,我家大人自从来了平关,那是又设学堂又开仓放粮的,此乃大家有目共睹!你这黄口小儿实在是,实在是……”
卫楚伸出手拦了一下,“管家,这位是平西将军,年少轻狂,素来口无遮拦,却并无恶意,见谅。”
管家抬手的动作停住,他狐疑的看了一眼,“你便是霍定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