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说要大办,那场面肯定小不了。
淮河畔,春光明媚。
霍定野看了一会,问身边的卫楚:“你觉不觉得,来的人好像多是些少年?”
卫楚摇晃着手里的折扇,一派风流写意。
“怎么,难不成你想让来的人都是些少女?”
“……什么啊,”霍定野抢过他的折扇,“你不感觉很奇怪吗。”
卫楚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觉得奇怪就对了,这本来就是给你设的局。
“哪里奇怪了,朝气蓬勃的少年郎和这春景多般配。”
霍定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过了一会,昭华带着薛宝湖从远处走来。
与以往不同,薛宝湖此次换成了未出阁姑娘家的发髻。
眼眸盈盈如秋水,粉面香腮比花娇。
她一身素色纱裙,在百花中款款而走,纤腰盈握,拥雪成峰。
霍定野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打扮的薛宝湖,不由得愣在当场。
真的还只是个小姑娘啊。
脑子里忽然想起乱七八糟的东西,热意上涌。
薛宝湖若有所感地向这边看过来,很奇怪,明明两人相距甚远,但霍定野觉得她就是在看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薛宝湖在的地方,他很难注意到别人。
昭华带着薛宝湖向众人介绍时说是她新认的妹妹,只字不提霍定野。
“我这位妹妹身子骨弱,性情娴静,大家为了山崩一事忙的都焦头烂额,今日我就让我妹妹为大家抚琴一曲,如何?”
众人自然应好。
其中不乏有些心思活络的,来宾都是些年轻男子,昭华郡主却带着这样一位少女来
一旁的侍女引着薛宝湖坐下。
风平浪静,淮河水声阵阵,薛宝湖为了应景弹了一首轻快些的曲子。
薛家富庶,琴棋书画都请了最好的先生教导,薛宝湖于乐理一道又颇有天分,琴声和着淮河水声,别有一番滋味。
曲至高潮之时,人群中另有萧声传来,琴箫合奏,宛如天籁。
满堂寂静,都在凝神听着。
昭华顺着萧声望去,吹箫之人正是雍家的小公子,雍桓。
平日里他得了空总是来郡主府找唐子衿请教学问,昭华对他也算熟悉。
一曲终了,雍桓眼中惊艳之意明显,但他只是对着薛宝湖点头示意,并未做什么多余的举动。
自然,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对霍定野来说是一窍不通,他一个门外汉,音调如何技巧如何他是半点说不出来,硬要问他也只能评价一句好听,真厉害。
不过周围人神情都很陶醉,他再不懂也明白这约莫就是别人常说的高山流水。
总归就是琴技高超。
少年少女隔着人群相视一笑,默契十足,画面美好。
卫楚不知什么时候又走了过来,调侃一句:“瞧瞧,多般配呀,你要是不喜欢薛宝湖也别勉强自己,早点放人家离开。”
“……”霍定野目光沉沉地落在他身上。
这目光犹如实质,卫楚干笑两声,摇着扇子又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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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唐子衿正在作画。
卫楚好奇地凑过去看,画上的少女于花丛中翩翩起舞,仿佛正回眸含笑望着作画之人。
“不愧是当年风靡京城的状元郎,连画像都如此惟妙惟肖。”
他抬头望了一眼人群中的昭华,又看了看画,连声称赞:“像,形神兼备,真是妙手丹青。”
唐子衿:“……”
他从容地收起笔,与卫楚对视着。
“唐兄怎么不继续了,此处的牡丹还未上完色呢。”卫楚用扇子虚指着画上的一处。
“兴致已尽,卫兄有事不妨直言。”
卫楚收回扇子,沉吟片刻,倏地笑了。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粮仓这么大的事,这么多年明里暗里的人都在寻找,昭华是如何得知的?”
唐子衿似乎早就料到他会问这件事。
“机缘巧合。”
“机缘?”卫楚脸上笑意更深,“不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更是巧妙无比,就比如说,当时谁也没想到昭华会为了你退婚约,自愿离京跟着你来平关服丧。”
一只蝴蝶自花丛中飞来,竟落在了唐子衿的画中的牡丹上。
“唐兄入朝短短一年却政绩斐然,本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令堂去的可真是不巧啊。”
唐子衿一挥衣袖,蝴蝶受惊飞走。
待画上墨迹干了之后,他将画收好。
“家母身子一向不好,倒也不算巧。”唐子衿抬眸看向卫楚,“卫兄似乎对我的家事很感兴趣。”
“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