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的声音也吸引了林涂的注意，余梨似有所感，顺着林涂的目光看过去。
薛森没有任何闪躲，他不看身旁的林娇，也不看望着他们的林涂，深深地往余梨眼里看进去。
事后余梨再回想起那天，只觉得当时又像是另外一个分镜。
她好像思想离体，薛森的目光好像投影仪播放着过去某个时刻的片段。
【然后听见有人在开门，她回头，听着那句“却投降片刻的欢愉”，同时看进对方的眼睛里。】
不光有画面，还能听到BGM的声音。
他目光没有闪躲，手也没有松开。四个人谁也没有动，时间久到余梨一定可以注意到他们十指交扣的手。
林娇此刻的惊喜已经让她不再去细想刚才薛森异样的举动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说了林涂是她哥后，薛森的手就从松松垮垮变成了十指紧扣。
余梨示意要从林涂身上下来，林涂扶住她。站起来以后先帮余梨整理了下衣服，而后也整理了下自己，一起向林娇这边走来。
薛森觉得扎眼死了，本来他没动，余梨先从那男的身上下来的，他还有些被安抚住了。看那个男的自己人一样的帮她整理衣服，动作有够自然。又想起自己出门前在玄关帮她解头发，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无名火没有依据也没有道理，不能理直气壮地发泄，让他更加气闷。
“你怎么还没回学校？”林涂看了眼他们牵着的手，避而不谈。
“你不也没回学校嘛哥！而且我可没有抱着……”林娇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涂一个敲头止住了。
薛森和余梨没有任何想要参与兄妹对话的意思，老实说余梨现在什么心思都没了，突然觉得很泄劲，她可以痛，可以累，但是她最害怕这种突然觉得什么都没意思的感觉。
林涂注意到了余梨的低气压，以为她觉得被忽略了不开心，正打算说些什么，余梨就开口说，“挺晚的了，我就先回家了，回头联系。”
林涂想要送她的意思被看出来，“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回”还没说就被堵了回去。本来林涂很开心今天的进展，但是余梨突然又变成了那个不咸不谈，你说什么都行，但是她都无所谓的样子。
余梨也对林娇说了声再见就直接走了。没有对薛森说一句话。
看着她冷淡的背影，薛森反而笑了，用舌头顶了顶右腮，他好像又有点牙疼。直接松了林娇的手，撂了句“有点急事，抱歉，先走了”就走了。林娇甚至分不清他这句话是和谁说的。
余梨一出来就觉得有点冷，十月的晚上，风已经开始带了凉，刚才在里面一直坐着还不觉得晕，现在站起来走了几步反而有些踉踉跄跄的，的确，她今晚也没少喝。
要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觉得没劲，那是骗人的。但要是问自己，薛森和别人拉手关她什么事，她又觉得滑稽，更不要说刚才还和林涂吻了那么久。吻得时候确实一秒钟都没想起他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件衬衣也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知道是谁，不穿，扔回他手上。他也没再坚持，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往家走，没有人开口说话。
薛森也不说话，余梨反而开始乱想了，他干嘛不说话，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他了？她并没有觉得气氛暧昧，只是古怪。而且她既为了薛森和别人牵手觉得气闷，又为了自己接吻了还要气别人牵手觉得可笑。
他们根本就不熟，也就一起吃过几顿饭，看过一次电影，和她到底有什么关系。
直线是可以走的，但是头晕晕地无法思考。
薛森在后面看着她从路的左边斜着一条线走到路的右边，马上要撞上路肩了，一把扯住，不让她撞上去。结果余梨没站稳，要向旁边倒下去。薛森一把揽住她的腰，却因为惯性，她倒在了他怀里。
她是真的有点醉了，但是刚才应该还是能和惯性对抗一下，但是她没有。
薛森也是能在她倒进他怀里之前扶住她的，可他也没有。
他并不是虚虚地揽住她，而是暗自在手臂上使了些力扣紧她的腰，将她压向他的身体。
但是薛森眼前突然闪过林涂在她后腰上摩挲的样子，他直起身，松开了余梨。然后又要把衬衣给她穿，这次却不是搭在她肩膀上，是托着她的胳膊伸进袖子，又给所有的扣子从上到下都扣上。
“干嘛？”
“夜里凉。”
“哦。”
又是相对无言。
可是扣子扣上以后，衬衣比她本身的短裤还长一点，看起来就像是只穿了他的衬衣，薛森移开目光，转而去拉她的手。
余梨有被他刚才一系列的动作安抚到，心里那湖气泡水刚开心地冒了两个泡，就全部被戳破。她狠狠地甩开他的手，语气带着明显的异样，“别牵我！”，凌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着她的声音。
薛森握了握拳，忍。“你发什么疯？”我都没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