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很饿了。
郦晴实在没心思再劝罗甘了,一心想再填填肚子,只敷衍地朝他点了点头:“嗯嗯。你22岁了,已经长大了。”
罗甘正着急要辩解时,一旁一直安静着不说话的柴栾柯偏过头,冷不丁地问道:“罗先生吃完了吗?”
“天快晚了,罗先生吃完了就回自己家去吧。”
他说完后就不急不慢地打开了门,对郦晴说了些解释的话,表面上礼貌客气,动作确是像赶猫猫狗狗似的,直接把罗甘“请”出了门。
被赶出郦晴家的时候,罗甘还沉浸在郦晴把他当没张全羽毛的小雏鸟的噩耗中。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莫名其妙地,以天黑回家不安全的借口被打发走了。
等小实习生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看着郦晴家紧闭的门气得眼前一黑。
外面天色确实有些黑了,罗甘心里也撕开了一个漏着冷风的破洞,黑黢黢的,满是不甘心和绝望。寓情于景,他觉得现在周围就像深夜一样黯淡无光。
周围陌生人经过,看他一个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只以为是个丢了什么贵重东西的伤心人。
这时候月亮倒是出来了,只是光色并不温柔,反而流着一股银质的光。
冷冰冰的,照得罗甘身上发凉。他抬头看看月亮,又想哭了。
郦晴要结婚了。
祁松枝……那个斜眼看人、除了脸什么也没有的总裁……凭什么?有钱又怎么样,一副小人嘴脸,满身的铜臭气味。他根本就不配和郦晴在一起,怎么能是他呢?!
他根本不配!
罗甘越想,心火就烧的越旺,反而有些冷静下来了。
他回到家,像抽了骨头的鱼一样陷在沙发里,满心满眼全是郦晴今天说的话。那些话一遍又又一遍地回响在耳边,罗甘难受地咬破了嘴唇,连唇上凝出了斑斑血点都浑然不觉。
但是慢慢地,罗甘的心情诡异地平复下来了。
罗甘仰躺在沙发,突然意识到一点——就算郦晴结婚了,他也不会放弃喜欢她。
毕业后他就下定决心,和家人闹翻了,也切断了所有退路。家人骂他得了失心疯,连铺好的平坦干净、通达自在的路途也不愿意走。
曾经那么辛苦练过的钢琴、舞蹈,甚至从小学的国画也毫不犹豫地放弃了。
一个艺术生,跑去应聘商业企管相关的职位,一点一点从零学起。
爱情,真是一个不能随意打开的潘多拉魔盒。罗甘感觉到嘴唇上的刺痛,他一点也不后悔从家里搬出来,他知道到最后父母还是会妥协,会帮他靠近一切自己想要的。
其实罗甘已经分不清是在哪一刻,真真切切地爱上了郦晴。
他只记得每一个心脏为她鼓动的瞬间,好像天生就是如此。他喜欢自己想到的这句话——罗甘天生就该这样爱着郦晴。
“因为我想少奋斗十年。”
他蓦然想起这个结婚理由,心里像吸了口氧,立刻活泛起来。
罗甘想到自己家,随随便便一副典藏的书画都能拍出天价了。
他同样也能给郦晴优渥的生活。
但是,现在父母还不肯原谅从小跟着他们乖乖学画的罗甘跑去做了商人,还是个小职员;也因为那点书香世家特有的清高,他们已经快半年没联系了。
就算示弱也只是被带回去而已。根本不会同意他和郦晴结婚的。
罗甘不死心,他咬咬牙发了痴地想——结婚又怎么样。
和晴姐结婚人不是自己,又能证明什么呢?左右不过是口头上的名分,一张废纸一样的结婚证。更何况郦晴只是为了少奋斗十年,根本就不喜欢那个祁松枝。
就算晴姐结婚了,难道就不会离婚吗?他还是有机会的。
罗甘尽力说服自己,靠着精神胜利法、和吃不着的葡萄都是酸的的道理,成功地振作起来。
期间那点微末的道德感,瞬间被想和郦晴在一起的渴望一击而溃。
他这边从沙发上跳起来,野心勃勃地琢磨着怎么当“小三”;另一边在和郦晴合租的公寓里,很快适应她结婚消息的柴栾柯,却完全不是这样想的。
柴栾柯已经平静地接受了郦晴要结婚的事实,也没有产生不甘心、要插足的想法。
他今天胃疼的厉害,一半真疼,一半假疼。
为了让郦晴多看自己一眼而假装的疼,全被知道她要结婚的疼代替。其实心裂开的疼痛,比胃烧灼的感觉要厉害得多。
柴栾柯面无血色的样子有几分吓人,吃完饭后郦晴就让他早点休息。他听她的话,从来不反驳,即使睡不着也乖乖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闭上了眼睛。
“还疼吗?”
郦晴看他在床上睡着,连呼吸声都放得极轻,随口问了一声。
“不疼了。”
柴栾柯现在并不觉得太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