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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女(2 / 3)

斑紧盯着浑身白滑滑、臭熏熏的人造美男蛇,正一下一下地磨爪,心想:难看死了!

陡然听到声嘱咐。

……哦,这是怕我物伤其类呢。可是蛇和猫有什么关系,死一千条一万条蛇也跟它没关系!

其实这小猫心里嫉妒得很,爪子痒得想抓烂水溜溜的蛇皮。

它虽然不知以两脚站立的人的审美来看,丰姿美仪的男子该长成什么样,不过它也偷偷化过几次大差不差的人形。想象中那浓眉黑眼、宽背蜂腰一个不占。圆溜溜的碧眼照旧是碧眼,腰肌、背肌也是薄的,虽说看起来很有嚼劲,到底没什么十分唬人、利于求偶的好模样。

再看那蛇——女道长蒙上了眼,还能偶尔闻到那无耻的小偷蛇身上的杜衡熏香!

蛇妖尾长。且有着劲瘦、有狂暴的蛮力,与郦晴斗法之时,所过之处,一一扫碎炸裂,搅得房中诸多物件摆设天旋地转,破碎不堪,失了原本价值千金的好颜色。在密林沼泽中存活数十年的野蛇可不会把这工匠之物当回事儿,只见他打累了,汗光如珠点点滴流,黑柔的鬓发又湿、又净到了极点,另有一番微绿的光彩。叫人不期然想起十几年前意外殒命,祖籍南洲澎湖有名的美公子张凇——

这人擅做买卖,颜色好,八面玲珑。尤为出众的就是他天生的柔密黑亮的头发。

曾有人暑日中见此人费心买办,出了一头的密汗也不见半分丑态,不禁赞了张凇一句前人的诗,形容人美姿仪的“发乱绿松松”。

随着他愈发繁茂的家业,便传出一两句“澎湖张绿松”的流言笑语,这年轻隽秀的富商对此付之一笑,也不甚在意。谁知正在恰好年华时暴毙,运货途中死于非命,被找到的无头尸身也极为惨烈。

一瞬的停滞,被这小猫以为是为美色所惑,实则郦晴在心中忍不住又叹息一下。

……不知这蛇,额外杀了多少人。

有些本该是剧本里次要的人物,恐怕也遭了镜水蛇的毒手。……比如那本该接手买卖,买下薄情女道长一盆君子兰的皇商张凇。

方才郦晴的叹气也跟这条难缠的镜水蛇无关,全为这个死得很意外的张凇。

出门时,龙气异化引发的妖变早已绵延数里,家中那光华生辉的垂笑君子兰,明明是高雅肃穆的花中君子,可风一吹拂过去,擦过郦晴手指的枝叶染着一丝淡绿,竟有些羞敛腼腆地轻摆起来。后来这盆君子兰有了妖魂,为薄情女挡了无数灾祸,割烂了枝叶,剖血般挤压出胶汁只为报答一点灌溉之恩。直至利用价值消耗殆尽后,便充作稀花奇草,被卖给了张凇。这盆君子兰也算是剧本里唯一虽惨但还留了一条命的妖物。

如今张凇死了,西边家中的君子兰也快化形,马上要满心温诚地出门报恩了……张凇这个角色,还有的救吗?

魂是可以离体的,假若魄散了,魂活着还能找具肉身使人复生。

郦晴思忖着,用剑轻挑镜水蛇垂下的青丝,动作极轻,分辨这蛇身上的蚕食留下的魂魄还有没有一丝张凇的。

一人一蛇皆是人间难有的模样,纠缠打斗起来竟有些像暧昧冰凉的调情。

打了一会儿,这蛇噙着毒液似的涎水,忽然睁大了些黄澄澄的眼——这怕是他唯一自己的器官了——有些迟疑地开口:“……你,你是个女道士,”他水墨丹青似的一张艳面上,嵌着两颗蒙了尘土般浑浊的黄玛瑙,“你叫什么,姓什么?”

声音清润美妙,很是悦人。

这蛇收起下身怒斥的硬鳞,拢了拢身前的墨黑长发,满腹疑虑、又有些近乡情怯的模样。

蛇信嘶嘶地询问,很快他眼神一变,狠毒的攻势却越发狠了,有些心烦意乱的意味。

郦晴蒙着眼,剑还未停。就要入睡的鹤鹭似的,身体看起来自然松弛,实则灌注精神,分辨着妖蛇方位,闪躲过这镜水蛇痴缠又阴毒的攻势。

这会儿她已经是上风,身上不过碎了几块布料。而剑尖,早已甩出去了几洼血。

闻言她虽然没有停下攻势,却也温和平稳地作了答话:“我姓郦。”

她今天着实是很美的,美得通俗、且出尘。寻常小姐的妆头打扮轻扑了这观音一身香腻的脂粉,兵器快速的对击,偶尔震得几只松垮的珠钗往下掉。这打斗间小小的意趣也十分可爱。那蛇妖浑身白海棠花色,兽性未消,男色勾人,用得是两截格外纤长柔软的骨鞭,红得暗沉黏腻,跟它那游曳的蛇尾一样软而有力,郦晴因为要闭眼躲过这镜水蛇的可怕招数,脸上唯有唇微张,轻轻呼吸,辨别方向,骨鞭一次次呼啸劈过之时,都衬得她唇如一片沾了露的梅瓣。脸上颜色,也不似镜水蛇极尽人间美色的莹莹白皙,只是如岩上飞白、浪花静绽的颜色,随着缠斗,凝出一星半点汗珠。

郦晴眼前一片无边的黑,但她并不慌。她听得见外面文小姐和她的小厮站在外头。

两个人的心跳,都清晰可闻。

每当这妖将鞭狠厉劈将过来,冰竹的呼吸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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