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容副将,厉大哥只是嘴上没把门,他对谁都这样,并不是冒犯将军。”
容春看着楼九,半晌,还是收了剑:“下不为例。”
厉谌咽了咽唾沫,容春除了用剑指着他的那一刻之外,再也没正眼瞧过他,这反倒激起了他的好胜心,他想,迟早有天他要让这人好好的看着他。
封蛰穿着用料粗糙的囚服,手腕脚腕上都铐着铁链,好在现下是初秋,天气尚未转凉,不用仅凭单薄的囚衣扛过冷冷的夜。
不过作为江南世家之首封家的公子,除了五年前在姥和山被游匪抢劫之外,封蛰做什么都是顺风顺水的。
便是放弃科举选择开一家酒楼,这般离经叛道导致封家家主放话要将他从族谱除名,他最终也把四季惊鸿开得有声有色,他也还是封家的少爷。
入牢这种体验,倒真是这辈子头一遭了。
封蛰赶了走一只皮毛油光水亮的老鼠,又赶走了一只阴暗扭曲的爬行的蜈蚣,终是叹了口气。
易润青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他快要受不了了。
至于明日便要行刑,封蛰一点也不担心。易冬既然已经让他放心了,便意味着无论是何种情况,她定然不会让他出事。
现下他需要做的,就是静静等易冬派人来救他。
不过他没料到的是,易冬的人他暂且没看见,反倒是先看到的易冬身边那个“天仙”。
“封老板有受什么伤吗?”
楼九拿出一串钥匙,一个个匹配牢门上的锁。他压低了声音,问道。
封蛰愣愣地摇头。
“咔嗒”一声,锁开了。
楼九动作迅速地进了牢房,拿出一根铁丝,轻巧的将封蛰手脚上的铁镣铐打开了。
他拿出一套黑衣:“快换上,然后跟我走。”
封蛰很快换下了囚衣,两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走着走着,封蛰忽然觉得身后似乎多了些人,回头一看,便见几个一样穿着黑衣的人默默跟在他们后面,仔细一看,领头的可不正是容春!
“现下莫看、莫问,等安全了你也便什么都知道了。”
容春淡淡的说着,声音沉沉的,很低、很稳。
倏地,一声尖锐的哨响划破长夜,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有狱卒在高喊:“有人劫狱!”
封蛰一惊,怎么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
再看看周围几人,皆是步履不停,毫无惊慌之色。
随即便大概知道,这是计划中的一环,其余想不通的封蛰也便没想了。
待出了死牢,楼九停住脚步,回首对容春说:“你们先走。”
容春微微颔首,一点也没停留,几人带着封蛰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厉谌就微微喘着气跟楼九汇合了。
“没事吧?”楼九问道。
厉谌摇了摇头,另外几人也陆续回到这里,身后隐隐约约有火光在移动,应当是有狱卒追上来了。
楼九扔下一枚玉佩,圆润细腻的玉落在地上碎成了几瓣。
“走吧。”
雨,变大了。
很快,景都王宫里,陈毕就收到了死牢被劫、封蛰失踪的消息。
他冷冷一笑,问道:“易冬此时在何处?”
秋慈回道:“现下似乎是在四季惊鸿。”
“想她也是看不得友人就这么被杀了,秋慈,叫人去搜易冬的府邸。”
秋慈正要领命,却见一侍卫带一位狱卒前来,那狱卒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圣时带了一身水汽,慌乱异常。他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双手捧住一物件,道:“见过国主——小……小人在死牢外发现了这个。”
陈毕皱了皱眉,给秋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将那物件拿过来。
秋慈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回到陈毕身边,将玉佩捧在手中道:“国主,这是个玉佩,似乎是用的楚安那边的玉料,上面刻了一个‘玖’字,应当是那个九殿下的东西。”
“楼九?!”
陈毕有些惊愕,不过很快又想通了,许是那楼九想救下封蛰来讨易冬的欢心吧。
他冷哼一声,道:“那楼九为了讨一个女人欢心竟能做到这个地步,不过也好,易冬越相信他,最后的下场只会越凄惨。倒是易冬,朕是真是没想到,她竟如此冷心冷肺,就连自己少有的友人都不救。”
说着,陈毕拿起一枚碎玉,那碎玉即便是碎了,也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微微摩挲了一番,似是思索,随即将碎玉放下,道:“传令下去,即刻封城,将那个死囚搜出来!”
官兵很快便开始搜城了。
挨家挨户的敲门、一人一人的过目,鸡飞狗跳,阵仗极大。
易冬坐在四季惊鸿的阁楼上,透过窗看官兵列着队,像是勤勤恳恳的工蚁,渐渐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