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拉着她追问:“还有呢?”
“还有--”
秦慨恍惚地应了一声,打起精神继续说道:“水底下还有很多白色的虫蛹,比咱们在蛇人身体里看到的要多得多,当然也大得多,基本都聚在石柱附近。”
“那里还沉着几口石棺,其中一个打开了的棺材里面好像放着什么东西,不过具体没有看清楚,”秦慨蜷起双腿缩回角落,喃喃说:“就是这些了,我看到的就是这些了。”
黑瞎子沉默几秒钟,突然笑了,摇着头说:“这些虫子真会挑地方,这条巨蛇怕是够它们千代万代地繁衍下去,而且--”
“而且这墓主人真特么是个冤大头,”秦慨接过话头,一张脸青了又白,“一路上又是蛇雕又是壁画,要是知道自己专门修了个地宫供起来的白蛇神其实只是虫子的傀儡,非直接气活了不可。”
黑瞎子听她一边发抖一边咬牙切齿地骂街,饶有兴致地扶了下墨镜,想起之前秦慨就跟他说这条蛇爬行的姿态像蠕虫,她在那个时候就敏锐地觉出了不对劲儿,眼下看过木头的情况,理所当然该有了自己的结论。
秦慨说完这些就喘着气沉默了下来,垂下眼睛盯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黑瞎子也没再顺着往下接茬,只是想这世间太大了,发生几件阴差阳错的怪异事情也谈不上新鲜,墓主人已经归西千年有余,已了生前愿,不管身后事,他们这些后来者不知死活地闯进来,在机缘巧合之下揭开这些秘密,也不过是在自己玩命的经历下添了一个荒唐的注脚,没什么实质性的意义。况且,他们还有更重要的问题需要考虑,比如--
“咱们接下来该往哪儿走?”秦慨突然发问。
黑瞎子的思绪被中断,却咧着嘴角笑开了,心想至少在这一点上他们还挺相似的,都是务实的人,不会在遥远的故事里沉浸太久。
“如果要暂时放弃水潭的话,咱们可以往大蛇在的方向探一探,这长虫只有半截能活动,危险性小了很多,”黑瞎子转向秦慨,问:“怎么样,秦老板?”
道理上讲,在发现大蛇的问题后,水潭该是最安全的地方,黑瞎子这样提议,估计是看出了她的恐惧,秦慨觉得有点尴尬,不太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拿起背包说咱们先看看情况再说。
从潭边拐回主路,两人轻手轻脚地往前摸了一段,走出快要横跨水潭的距离时,秦慨停住了,她突然注意到远处有一小团非常微弱的绿色荧光,起先她还以为是哪个倒霉鬼尸骨冒出的磷火,直到掏出望远镜看了一阵儿才反应过来,那东西一动不动的,哪他妈是什么鬼火,分明是最开始从祭坛出来后,她从崖边扔下去的荧光棒。
秦慨傻了几秒钟,然后猛地一拍大腿,心说怪不得,怪不得那大蛇能打前面来也能打后边来,怪不得黑瞎子先前说他们是在兜圈子,他的感觉一点都没出错。也亏得孔时杰财大气粗,荧光棒都搞了一批应急求生专用的,这么长时间过去那玩意儿还隐约有着亮,免了他们白白冒险跑一趟。
只不过这下他们算是无路可走了,只能回到水潭边。
“你刚刚说你看到石棺里有东西?”黑瞎子突然问。
“没错。”
“什么样的东西?”
秦慨摇头,“那时候我都要没命了,哪还能看清楚。”
黑瞎子沉默一会,然后说:“得拿到那个东西。”
“我们已经没有路能走了,秦老板,简单的排除法,那个东西可能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所以现在,我需要你细致地描述那个东西的位置。”
黑瞎子边说边把背包卸了下来,开始脱身上的外套。
秦慨在他的话里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人是什么打算,然后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他。
“怎么了?”黑瞎子停住动作。
秦慨垂着脑袋死命咬着后槽牙,半晌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着他的墨镜,说:“黑爷,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