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炎药,止疼片,双氧水,生理盐水,对了,再来几卷绷带。”
秦慨念出几样东西,借黄瑞忠找药的工夫,顺手把旁边的座机拖了过来,手指悬在拨号盘上犹豫了几秒钟,最终没打给老刘,转而按了另一个号码。
“谁啊?”
听筒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的男声,含含糊糊的,透着点儿不耐烦。
秦慨清楚地听见背景音里孙悟空打妖怪的动静,笑骂道:“行啊,你小子,又他娘的给自己提前下班了?”
“老板?!”
对面的人一下拔高了嗓音,接着一阵悉悉窣窣,电视机的声音渐渐消失了,人声变得清晰不少,“怎么样?这趟顺利吗老板?”
“还行,但你得过来接我们一下。”
秦慨停顿,往黄瑞忠的方向瞄了一眼,有意混着道上的黑话把车牌号报了过去,语焉不详地说:“具体地方问你刘哥。”
对面爽快答应下来,“我这就出发。”
交代过这桩事,秦慨撂下电话,黄瑞忠适时地把柜上的药品往她面前一推,问:“您看这齐了吗?”
秦慨挨个瞧过,最后把里边一盒阿司匹林挑了出来举在他面前,冷笑,“你就打量着拿这玩意儿糊弄我?”
黄瑞忠急忙堆起笑,解释道:“我这儿就是个诊所,能卖的止疼药就只有——”
“放屁,”秦慨打断他,抬起下巴往右边帘子里一点,反问:“药不能卖,倒是敢做手术?”
黄瑞忠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我、这、那是——”
秦慨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毛,掏出现金放在柜上,“别他妈废话。”
看见了钱,黄瑞忠脸上那股为难的神色减弱不少,搓着手,压低声音说:“那我到后边去拿吗啡针剂,行吗?但最多一支,我真的——”
“一支够了。”
秦慨点头,垂下眼睛去看手边的药品,视线飘飘荡荡最后落在那板青霉素片上,不觉间心思一动。
在冥殿里,汪景神秘兮兮地提到了个鬼头戒指,她那时候把话一带而过,是不想顺了汪景挑拨离间的意,但无论如何,心里终究留下了疑问,没有就这么轻飘飘放过的道理。
眼下倒是个好机会。
秦慨连忙叫住黄瑞忠,“诶,你这儿有片剂吗?”
“有。”
“我要药片,”秦慨把身子往前倾了倾,“再给我来片安定。”
黄瑞忠看她一眼,还是应了,把两种药片分别包在小纸包里递过去,剩下东西也相当贴心地拿了个黑塑料袋装好。
秦慨拎在手里,顺势把钱推过去。
“啊呀,您慢走您慢走。”
黄瑞忠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褶在了一起,急忙伸手去接,但没成想,半途上秦慨的手腕往下一压,又按住了。
“黄大夫,”秦慨刻意侧过去,兜里露出半截枪身,抬眼看他,轻声提醒道:“今天晚上,没有人来过。”
黄瑞忠咕咚吞了下口水,哪敢再有二话,赶忙小鸡啄米似的点起了头,“明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