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霜在庭院中坐着,没几日就是要初选的时刻,整个岐州的女子个个都打起十足的精神,面对这一次的初选,她当然也不例外。 琅嬛阁,这一世,她还是要进去。不仅要进去,还要让所有想踩在她头顶上的人知道,沈家,沈抚霜根本不是好惹的。 今日无月,沈扶霜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忽然想起香囊的事,还是转头去寻出夜行服,给自己披上后,迅速在黑夜中穿梭着。 漓阳行宫。 “侯爷,你这回可是被贤王记恨上了,贤王这两日看我们的神色都不对劲,看着像是要将咱们给杀了。” 惊鸿一边烘干着萧宴清的衣裳,一边感慨得说着。 “记恨就记恨吧,他翻不出什么天的。” 萧宴清侧躺在贵妇椅上,长长的头发不再束起,而是搭在椅背上。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几分水气,房间中的气氛格外潮湿。 这几日,萧子琛何止看他随从的神色不对,时不时来他这打听事,让他不胜其烦。 正当萧宴清打算侧过身躺着,忽然拔出一旁的刀,刀光一闪,与站在椅背后面的人打起来。 “有刺……” 惊鸿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不对,这刺客吃饱了撑着来杀萧宴清?而且看着这身形,是个女子。 他立刻想起那个有婚约还来招惹他侯爷的沈扶霜。 除了沈扶霜,还有谁家的姑娘敢闯侯爷的院子啊!沈扶霜不仅敢,甚至还敢夜里来。 两人打斗了片刻,除了兵刃相接的声音外,房中没有多余的声音。 几个来回后,沈扶霜不耐烦地抓住萧宴清的长发:“够了,我今日来不是与你比划的!” “嘶……” 萧宴清不由得吸一口气:“你是来做什么的?” 他披头散发,扯回沈扶霜手中的长发,今日他难得少年心性,和沈扶霜打斗半天。 沈扶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惊鸿哼了一声,给沈扶霜倒茶,然后站在不远处看着沈扶霜。 他的举止没引起沈扶霜的注意。 “这个是你还给我的香囊。你有什么东西,贴身携带,且有香味的?” 沈扶霜将丑陋的香囊再一次亮出来,这回她已经可以平淡地看待自己的绣工。 虽说绣的丑,但她又不是专精于此。 萧宴清将头发拢在一处,再随意扯过一条发带将长发束起:“你指的是什么?香囊,腰带?” “忍冬与我说,你使用的贴身香料中,就有微微毒素,此物与你贴身放置,若不是你将香囊还我,她还真未曾嗅出来。” 沈扶霜的话音刚落,就听惊鸿呀了一声,不顾刚才的冷眼,快速走过来,将手中的熏香递给沈扶霜。 “沈姑娘,你闻闻是不是这个?这是我用来熏侯爷衣服的熏料。” 浓郁的松竹冷香今日带着几分暖意,沈扶霜猝不及防吸入鼻中,忙不迭地咳嗽。 “你拿远些……” 惊鸿连忙拿开,萧宴清顺势递上一个茶杯:“如何?” 沈扶霜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却马上咳嗽得更厉害:“你给我的这是什么?” 若不是确定了萧宴清对自己没有杀意,沈扶霜都以为是他故意来折磨自己的。 方才的茶杯中哪里是茶,分明是那日喝过的孤风朔! 本来就被呛得半死,现在这烈酒入喉,沈扶霜想杀萧宴清的心都有了! “误会误会!”惊鸿慌忙跳到桌边,给沈扶霜倒了一杯冷茶。虽说是冷了,但总比呛人的孤风朔好多了。 好不容易等嗓子舒服了,沈扶霜才说道:“你熏衣裳的香料中,没有那一味毒。但我才疏学浅,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没有。” 萧宴清会意:“惊鸿,给沈姑娘一盒香料。” 随后,萧宴清怕不够,将自己平日用的物件中,会发出香气的,统统都给了沈扶霜。 “还有别的吗?” 两人的视线对上,沈扶霜愣住。 他今日的眼神格外透亮,本该是狼一般的窒息感,却让沈扶霜看出一丝委屈的意思。他的长发被高高束起,虽有几分凌乱,却让沈扶霜有些移不开眼。 到底是十六岁的少年郎,沈扶霜一直都在心中将他看做是几近油尽灯枯的晋远侯,如今烛灯下看,他的少年英气让人不由得多看两眼。 沈扶霜移开了。她不该再看下去了。 “有,我贴身之物。” 萧宴清到底还是将自己的香囊不情不愿地交出来:“此物是我乳娘临行前替我绣的。” 香囊格外别致,一看就是精心制作出来的。 沈抚霜郑重其事的将这个香囊收入怀中:“若是有消息,我会让人给你传过来,这几日我没有时间自己过来。” 萧宴清了然看着沈抚霜远去的背影,转过头便看见惊鸿在一旁叹气。 “哎呀,我看这沈家姑娘即便是有亲事也拦不住你。你们两个还真是天上下凡的一对般配极了,刚才你看他的样子,眼睛都快移不开了。” 惊鸿话刚说完,头上就被人狠狠的敲了一下,他连忙捂住头,惨兮兮的看向萧宴清:“你看你们两个还互换了香囊。” 听他这么说,萧宴清才发现沈抚霜的香囊又没拿回去。 他走上前,将香囊收入怀中:“他将我的香囊拿走,把自己的留下来不是应当的事吗?” “行吧,侯爷你要是觉得行,那便行吧。我听说这回从京城来的几位琅嬛阁的老师,其中有一个便是姓景的,你说会不会是景家人过来考察沈姑娘?” 萧宴清重新躺回方才躺着的贵妃椅上,听着惊鸿所说,倒是来了几分兴趣:“景家究竟是哪一家,我怎么不记得?” 毕竟才刚回京一年萧宴清在京中,可谓是低调到了极致。 别的王爷侯爷平时还会去街上吃喝玩乐,时不时去城外斗蛐蛐,哪像萧宴清在府邸中就像死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