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眼。究竟是太过自信,认为他终有一天会喜欢自己,还是真如徐菀青所言,她对感情的理解有误,以为他对待她不一样的态度,是在刻意考验她,想要她拿出他所要的真心,才会向她敞开心门接纳她?
徐菀青:“你笑什么,你也觉得自己送的符拿不出手吗?那还用这种玩意勾引晏哥哥,也不嫌寒碜。”
“勾引?用它?”
在徐菀青敌视的目光里,元时禾轻笑着摇头,像是某种自我否定,“你说得对,那把符还我吧,我送给别人。”
归元寺的符极为灵验,扔了多可惜,要不然找个机会送给陆至离好了。
元时禾忽然不想演了,撑着地正要爬起来,下一瞬,她整个人被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地上捞了起来。
晏既明在她愣怔时,轻轻将她放在地上,而后转过脸,对徐菀青说:“时候不早,徐小姐该回府了。”
徐菀青愣了一下,天真地问:“晏哥哥要送我回府吗?”
晏既明不置可否,拉过元时禾的手腕,不再给徐菀青眼神,头也不回地说了句:“我还有事,徐小姐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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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时禾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不是最讨厌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碰他吗,怎么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近乎以一种拥抱的姿势,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这个问题难倒了她。
以她活了两世的经验琢磨,该不会是留芳阁的那个吻吧。
他情急之下多管闲事,牺牲了自己的名节……万事开头难,已经有过这般亲昵之事,所以他也没有以往那般反感她的靠近?
不对,他们之间不能用万事开头难这句话来形容,否则岂不是代表今后还有路要走?!
所以,应当是她不再整日追着他后,他克服了对自己的生理反感,今后对她如同对待旁人,不再排斥她,刻意避嫌。
元时禾回过神时,人已经在马车上了。
这是她第二次坐晏府的马车,与第一次不同,莫名生了一丝熟悉。
此外,内心总有奇怪的感觉挥之不去。
元时禾望过去,只见晏既明撑着头,双眼闭着,不知是在养神,还是睡着了。
马车徐徐驶离朱雀街,四周熙攘声渐弱,显得马车内有些安静。
元时禾记起前世的事,并不想同他说话,瞥见他衣襟中,露出一个红色的角,想了想,伸手将其拿了出来。
晏既明一手捉住她退离的手腕,眼却未睁开,“三小姐送出去的东西,都会偷偷拿回去么。”
元时禾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
她一手拍着胸口,另一手用力挣回,看着手中的符,无声反驳:这叫偷吗,分明是光明正大地拿。
好在他看不见她说什么,也没有再伸手抢夺,显然不太在意这东西。
元时禾酝酿片刻,识大体地为两人都找好了说辞,“晏大人不信佛,这东西放着碍眼不说,免得旁人说我拿它故意吸引你。”
晏既明蓦然睁眼,眸中一片清明,一瞬不瞬盯着她。
他眼神仿佛在质疑她:难道不是?
马蹄嘚嘚,车轮碾压着碎石,车身内也偶尔有些颠簸。
这是铜仁街偏城郊的一带,因附近林荫遍地,少有人居住,属于上京城的三不管地区,常年不修,有些荒芜。
元时禾立刻警觉起来。
元家处在铜仁街最繁华的地方,并不是这个方向,他要带她去哪?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没有摆正立场。她怎么能任由他带自己上马车,问也不问他要去哪,实在疏忽大意,毫无戒备。
她突然知道奇怪的地方在哪,也明白他今天为什么会碰自己了。
前世为了徐相,他可以当着徐菀青的面,毫不留情地扔掉她的画,这样攀附权势的人,最是看得清大局。若要节节攀升,徐府将是他最大的助益,今天拒绝徐相的邀约,忽略徐菀青的要求,不过是为了更好地“解决”她,以免有一天她真妨碍他的大事。
如果她猜测没错,待会他会让马车停下,将她绑到旁边的树林,再找个地埋了,神不知鬼不觉。
晏既明望着她的目光,不曾改变。
似乎有意观察她的反应,他换了只手,支着下颌,就这么看着她,也不说话。
元时禾被他盯得心里发慌,在求饶和硬碰硬中,选择了先自保,“这不值钱的玩意,送人没什么诚意,今天有些晚了,我该回去了。”
他自动忽略了她后半句话,兀自点头,拖长语调“唔”了一声,“确实——但,不能浪费你的一番心意。”
说话间,他已伸手将她手中的符拿回,尔后在手中转动半圈,收回掌中。仗着手长,整个过程,他连身子都未曾挪动半分。
不浪费她的心意,便是扔了她的画?
看来这‘升官’符,还算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