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
“这不就是殿下想要的么,说明神女已经完全信任殿下,融暨在此恭贺殿下得偿所愿。”
“不错。”
白玊心下只安定了片刻,心口突然又狂跳起来:
“那她会不会对我信任得太快了,她怎么知道我畏寒的,还特意叫我多带衣物。”
融暨不知有句话当说不当说,最后还是憋在心里。
殿下,您思虑太多,神女可能只是随口一提......
此次,常溪没有策马先行,反而是白玊等了许久。
等过了两炷香,白玊终于看见常溪从马棚背后踱过来,身后还跟着小月,每人手提几个包袱,压得步子都迈不开。
白玊上前去把常溪的包袱接过来,未曾想几个包袱着手时,差点闪着腰,打趣她:
“小姐可是要搬家到喀日郡去?”
常溪转着手腕,重物坠得她双臂发僵:
“这个是我的裙袄鞋袜,这个是我的装饰头面,这个是我的胭脂水粉,这个是我的果子吃食,这个是我的金银盘缠。”
常溪看向小月:“但我是还觉得有什么东西落下了,你觉得还有什么东西要带上吗。”
白玊看着他那拴在马背上的小包裹,在夜风里愈发寒酸,显得他家境贫寒,衣食不保。
“小姐快走,再耽误该走不了了。”小月向常溪作别,将常溪的包袱尽数拴在了白玊的马上。
以至于两人上路时,常溪在前马踏飞燕,白玊在后拖着一马背的包裹行李,有如蜗行牛步。
这是常溪第一次真正脱离常家的桎梏,满怀的欣喜正无从抒发,却见那夜色之中走出一人,锦衣草帽,在前挡住了去路。
“常意迟?你来做什么,别挡我的杨康道。”
常溪心中顿生无名火气,怕这人又是老太太派来的眼线。
常意迟负剑冷笑:“我若不来,只怕你二人走不上这杨康道,便要回常家和冥府请罪去。”
转眼,寂静的巷道之内出现重重鬼影,手持冷冰利刃。
“是冥界的阴兵。”白玊朝常溪低语,手捏剑诀持剑下马。
他见这阴兵衣着,方知是大殿下派来的人。
她离开冥界已有些时日,大殿下应是注意到了其中异样,故而派这些阴兵来以示警告。
常意迟见白玊神色有异,并不言他,两人手握寒剑面向阴兵,将常溪护在身后。
眼前的阴兵严阵以待,周身的戾气直逼寒月,夜风中掺杂着黄泉之气的阴冷。
扑面而来时,穿过常溪的衣袖,引得她一阵痉挛。
常溪知晓来者不善,不由紧绷了身子,拔下簪子化作双刺,欲同阴兵一战。
常溪低声暗骂:“真是瞧得起我,老太太一手遮天,为了防我出逃避世,竟到那与冥界勾结,派阴兵捉拿我的地步。”
常溪策马,却不知是谁在此时设了结界,让她无法往前一步,与白玊和常意迟隔绝开来。
此刻,身下的马匹不知何故受惊,向前路飞驰,便是她拽住缰绳,也无济于事。
“你们打不过就跑!”
风呼啸着甩在身后,常溪也不知自己这句叮嘱,是否被结界内的两人听在耳里。
结界内,白玊和常意迟已与阴兵短兵相接。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阴兵尽数倒下,躺在地上嚎叫□□,兵器交杂着堆叠在一起,失去了先前的威风凛凛。
“小人叩拜八殿下。”常意迟收起长剑,跪地叩拜,神色尽是恭敬。
白玊意外常意迟的回答,他早派遣融暨调查过此人,常意迟与常溪同族,且在黄泉任职。
但奇就奇在,玄宿族问世以来,唯只有神女有那下黄泉的本事,没想到常溪这一代,族中竟有一男童也可擅自出入黄泉,便是那与神女同为嫡系的兄长。
待到冥界科考选官,还有玄宿族当家的老太太出面,让常意迟参加了科考,在黄泉谋了个一官半职,守着纳入冥界的亡魂。
白玊未料到,他向来避世,便是朝中官员也少有结交,偏常意迟这冥界小官认出自己,更没有在常溪面前当即戳破。
身为冥界皇子,生来便是活在那黄泉殿上,撕开珠光宝气的华饰,与斗角场厮杀的牲畜并无区别,不过是以暗流涌动的方式斗个你死我活。
若想赢,想活命,除开帝王权术,还有对于异心者保持警惕的直觉天性。
而此时,白玊的直觉告诉自己,此人侠客锦衣之下,定有不为人知的龃龉。
想到此处,白玊目光凌厉,仿佛高居上位者,审视心怀异端的臣民:
“聚魂司的尚书大人,你在跟踪本殿?”
常意迟迎上白玊的目光,以示忠心:
“殿下放心,殿下想做的事,小人不会干涉,也请殿□□谅小人。”
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