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干嘛?”
“回来要钱。”严亦星毫不客气,她知道说什么话能气到李姨。
“小小年纪要那么多钱干嘛,成天不学好,只知道要这要那,就是个家里的寄生虫。”李姨的话越说声音越小,当面指责严亦星这种事,她也只敢在钱珍不在的时候说说。
严亦星懒得跟她嚼舌根子,拿起手机便拨通了钱珍的电话。她说了两句便把电话给到李姨,“要你接。”
“李姨啊,你帮我先给100,等我回去了再给钱你。”
“夫人啊,可不能这么惯着孩子啊,要什么就给什么以后可要翻天了......”
“我在忙,挂了!”钱珍懒得听李姨唠叨,给电话那边留下长长的“嘟”声。
严亦星笑了笑,钱珍很是警惕,不轻易告诉他们钱在哪儿,而是要李姨先垫付。
“你还笑,你就是这个家的累赘,你钱阿姨现在没有工作,还要容忍你这种乱花钱的习惯,可真是倒了天大的霉了!”李姨见严亦星不反驳她,便越发猖狂起来。
“您也知道钱阿姨没有工作,所以现在整个家还是用的我爸的钱,我用我爸的钱天经地义!”严亦星有些怒了。
“你爸的钱就是夫人的钱,也应该由夫人继承,关你什么事!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听话,你钱阿姨随时可以把你扫地出门!你不要以为你爸写了哪些破玩意就有用了,就以为这个家都是你的了,这世道还是有天理的!不是那张破纸说了算的!”
“破纸?什么破纸?你给我说清楚!”严亦星走上前去。
李姨这才发现自己口不择言说漏了嘴,拍拍自己的嘴,赶紧去保姆房给她拿钱了。严亦星立马跟了进来,面色沉重,逼问她:“我爸写了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这个老太婆就是瞎说的!”李姨从一件黑色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打钱,全是零钱,她从一块开始数,数了半天才数到十块。严亦星厌烦的从最后面抽出两张五十的,“这不就完了吗!”
“我这年纪大了,真是糊涂了,我说什么话大小姐也不要介意啊,真的是瞎说一气!”李姨又陪着笑。
严亦星知道,一般时候她都是叫自己“喂”,只有做错事或是有求于人的时候,才会叫她“大小姐”。
“你不跟我说,我去问别人。”严亦星嘴角一勾。
“别别别,夫人会生我的气!”李姨尖叫起来。
回应她的是关门的声音。
再回学校的路上,严亦星脑子里充斥着爸爸生前的好友亲人的名单,她翻看着自己的手机,一个在通讯录里躺了许多年,却从来未曾拨通过的好嘛映入眼帘。
万波。
万波是十多年前和严均峰一起创业的人。他们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就没了联系,严均峰也顺利考上当地的公务员,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可就在严亦星三岁那年,万波的出现改变了他们一家的生活节奏,严均峰在没有通知沈雅萍的情况下辞职了,并借了钱投入一个新兴行业——电子烟,那时候电子烟不够普及,公司进展有限,投入大回报少,他们一家过着比原来更为拮据的生活,坚持到严亦星六岁的时候,沈雅萍终于顶不住压力与他离婚,严亦星一直跟着严均峰生活。
严均峰如此疼爱这个女儿,是因为严亦星是唯一一个陪着他吃苦的人,后来的钱珍也是在他们公司发家之后才跟着他的。行商多年,他从来将人性看得格外透彻,他生活中仅存的一丝天真的温情存在于女儿这里,他发誓要为严亦星遮风挡雨,让她一直保持这种难得的天真。
严亦星想到这里,泪水淋湿的眼眸,她戴上耳机,耳机里播放着周华健的《一起吃苦的幸福》。
“就算有些事 烦恼无助
至少我们有一起吃苦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