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焰似乎也认出她了,掀起嘴皮:“你还是魏总?”
魏越云开始没反应过来,想了想,觉得他想表达的可能是“你姓魏”“还是总裁?”。但是语言表达能力不行,吐出来的话就像个病句。
“我是魏总。”她言简意赅。
“沁儿,”肖亦骁看着许沁面色发白,很是心疼:“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别慌,就是天塌下来了也有你亦骁哥给你顶着!”
许沁将目光从宋焰两人身上收回来,摇了摇头,上齿微微咬着下唇:“亦骁哥,我没事,也没出什么大事,就是朋友遇到困难了,想向你借点钱。”
肖亦骁哑火了,眼睛看向站在一旁的魏越云。一脸哀求。倒不是他抠,主要是最近刚出了些事,他手上经费也紧张……你要说十万八万吧,他还可以,多了,还真就无能为力。
“魏总……”
肖亦骁的眼神比许沁还要可怜。
魏越云的眉间狠狠抽动了两下,手扶住额。
许沁天资聪慧,见了这个状况岂能不懂?她立刻从包里拿出盒子:“魏姐姐,我不白要你的……你之前送我的这个项链,我找人鉴定过了,很值钱,你借我钱,这个就还给你。剩下的差价我不要了。——十万,您只要借我十万。”
魏越云之所以不想借钱,就是认为借钱给许沁没法给她带来额外收益。现在听到她愿意将价值数百万的项链以十万低价出售,立刻打开皮夹:“十万是吧?”
她行云流水地签了一张支票。
许沁递给宋焰,宋焰眼睛瞪得比甲亢患者还大,下巴的肌肉拧动,粗哑的声音朝她吼道:“我不要你的钱!”
许沁抿了下嘴,将支票递给桌子后面的民警:“警察同志。”
民警接过了,让人去银行里兑换。
“钱借完了,我可以走了吗?公司里还一堆事呢。”魏越云来回看他们,征求意见。
许沁抬眼看宋焰。
宋焰下巴上的肌肉继续拧动,下巴抬得高高的,以一副自以为很帅的表情说道:“我妹妹在这关着,她不出来,我哪也不去。”
许沁又眼巴巴地看着魏越云:“魏姐姐,我知道你家权势大,在省里市里有关系,把死刑犯从监狱里捞出来都轻轻松松。”
电脑后面的民警一下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过来了。伸着脖子看是哪位“把死刑犯从监狱里捞出来都轻轻松松”。
魏越云心道我救你你竟然想让我死:“你别瞎说,我们一家都是守法的小老百姓!请官员吃饭只是感激他们的服务,哪有什么关系?把死刑犯捞出来这事也是瞎扯,你别喝了酒就信口胡言,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诽谤我有权力告你的!”
民警笑了一下,摇着头继续回去看他的电脑屏幕了。
许沁的手又不死心地抓上了她的胳膊:“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别叫我姐姐,”魏越云可算反应过来许沁对她的称呼有问题了:“我可不像孟宴臣那样是个怨种,叫我魏总。要不就直呼其名。”
许沁露出屈辱的表情,过了好一会才道:“魏总……”
“但翟淼真是被冤枉的,她很无辜。”
“翟淼?翟淼又是谁?”
魏越云不想被牵扯进这些人复杂的关系中,但她最后还是没能逃掉。
民警将支票兑换回来的时候,魏越云的电话终于打通了。
“喂?啊,闫厅长,是我,我是魏越云。是的,我现在在江苏。已经来了几个月了,一直没能腾出时间去拜访您,真是抱歉。——没什么事,就是给您老人家打个电话,问候一下身体。您的枪伤还疼吗?医生开的药有效吗?啊。那就好。”
一阵寒暄之后,魏越云才开始谈正事:“厅长,我之前听说,您在网上开了个网站,说是公民有任何意见都可以跟您提,是吗?是这样的,我这次回家乡发现一个问题,就是警局里的规定虽然初心是好的,但有时候并不利于高效办案,反而会再给无辜者造成二次伤害。就比如这次吧,我一个朋友的朋友的亲戚,她……”
听完魏越云的将书,闫厅长发出静水般沉稳的笑声:“小魏啊,你这个朋友的亲戚可不能算是无辜啊,你说主谋不是她,但谁能证明呢?有其他人能证明吗?要是这种空口白牙的叙述也能当证据,以后犯罪分子都这么说了,警局要听了这种话就得放人,那以后还怎么办案啊?”
闫厅长也是魏越云爷爷辈的人了,他训话,她也只能听着:“是,您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那如果我能找到其他证据证明她不知情,她也是罪犯的受害者,是不是就能把她领回去了?”
“我们警察系统的每一位同志都是明辨是非的人,如果她真的不是罪犯,就算我不说话,他们也会放了她的。”
一句话说得魏越云自惭形秽,挂断电话时,她只能在心里祈祷闫厅长千万不要在下次打电话时跟外公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