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隶属于原首领的两位,不说废话了,先去死吧。”
“为什么不说废话——是口渴吗,要不要喝点水?”安德说着递上了她手里的水瓶,她一抬手维斯文背后的枪口通通抬高对准她。
“……”和士兵谈判总是缺少点乐趣,安德撅撅嘴,自己拧开瓶盖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
和安德感同身受的还有维斯文,她很不想在这种时候打破气氛,但是有句话不得不说,她咳了两声,提醒背后的护卫:“咳……枪,对错人了。”
她话音一落,枪口又齐刷刷地对准了库洛洛——安德的死活无所谓,手链现在在库洛洛手上,而他的权限显然高于安德。
维斯文无视了安德嘲讽式的窃笑,说: “你们一个隶属于巴忒老爷,一个听从提亚,提亚背叛了艾梅洛斯,我们不会再考虑雇佣他,巴忒老爷客死他乡,艾梅洛斯即将由桑奇老爷或者罗伯特老爷接手——你们难道不多余吗?”
“多余!太多余了!”安德抿嘴,猛得点头表示非常认同,“不过我是说你身后的这些人——”
维斯文疑惑地皱了皱眉。
“不信你问问我旁边这位,”安德暗自退下一步,颇有要狐假虎威的意思,“好好问问,杀掉你们所有人需要多少时间。”
“三秒。”库洛洛回答,顿了一会儿补充道,“如果场地在宽敞些……不到一秒。”
“可这一秒不包括保护小姐您吧?”
“秘书长好像忘记了什么,我的生死本就无关紧要,至少你身后的护卫比我重要得多吧——你们不是连守门的人手都调不出来吗?”
维斯文挑了挑眉,抬手又无可奈何地挥下,身后的护卫全部收起武器隐匿回拐角处。
“艾梅洛斯家族的确人手紧缺,但不是保卫家族的人手,而是争夺家族的人手,明天中午之前,两位老爷会抵达邸宅,既然想留在这里又不想死,那现在就选一个老爷为他献上忠诚吧。”
安德问:“秘书长选了哪位?”
“我负责家族的日常事务,维持基本运作,看门狗不用选主人。”
“真是狡猾,为自己讨了个中立的活路。”安德毫不留情地揭穿维斯文的好算盘,可惜安德没有这样讨巧的特权,她必须选择一个答案,“秘书长,哪个老爷花钱最大方呢?不会克扣工资的那种。”
维斯文垂了垂眸,答道:“自然是桑奇老爷。”
“那就他了。”安德十分果断,甚至可以称得上过于草率了。
“听我一言,桑奇老爷急躁,性格大方,罗伯特老爷严谨但控制欲强,您不重新考虑一下”
“都是老头子还有什么好考虑的——我只要钱。”
维斯文觉得自己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好心,眼前的女孩太过于随心所欲,要是温顺沉稳一点,罗伯特老爷一定会重用,那才是赚钱的好路子。
“先生,您呢?”
维斯文对上库洛洛的眼神,无比平静,如同平坦的漆黑水面,浑浊不清,毫不透光,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总是保持沉默的男人比起旁边的女孩更让她感到不安,而这种心慌不知原由。
走廊安静得吓人,拐角里的人拥挤在一起,空气冰冷,一瞬间让人以为没有人呼吸。
维斯文希望这个男人能聪明一点,然而她很清楚这所谓的“聪明”太过于高要求了,于是她看向这个男人的眼神从“希望”变成了“怜悯”。
如果无法将这层诡异的气氛剖析彻底,他一定会死在这里,或者说,这条走廊一定会重现屠杀时的地狱——这样一来,她今晚的工作就是从准备晚饭和收拾房间变成清扫战场和处理尸体了,真是让人头疼。
她是猜出艾梅洛斯家族即将迎来一场大换血的,不然她也不会提早为自己争取到中立的特殊身份,她的责任很简单,为两位老爷开辟一个战场,在两位老爷风风光光到达这前,这个战场必须干净整洁,有条不紊。
在她身后的护卫里,有一些是桑奇的人,有一些是罗伯特的人,他们是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她非常明白,对着眼前两位不速之客的枪中总有两支是对准自己的。
“保持严谨,不偏不倚”,这比当妈妈不偏心某个孩子简单多了——因为她对任何一位老爷都没有多余的忠诚。
正因为她所处的位置,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才能察觉到谁才更有可能谋取到家主之位——大老爷罗伯特。
所有人都在等库洛洛的回答,就连安德也保持警惕起来,和安德草率的抉择不一样,库洛洛的选择对这场斗争的局势重要得多。
他的战力,三秒之内放倒护卫。
他的情报,曾作为巴忒老爷的下属。
他的物资,对家族振兴至关重要的手链。
库洛洛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无论他选谁,另一位老爷的人就会射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