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松动,只留下两个身手敏捷的家丁跟着。
跟着的人少了,柳玉溱活跃起来,路过每个摊子都要去看两眼。青州城物资富饶,卖的东西种类比南疆多不少。她很快就被一个挤满了人的糖人摊所吸引,她兴致勃勃的围了过去,正当探头进去看时,一个黑衣男子挡在她身前。
柳玉溱往旁边走,那个人也跟着往旁边移。这人有病啊?她生出火气,正要破口大骂。
惊风开口了:“我家主子请姑娘一叙。”
柳玉溱敏锐察觉这人目光里的敌意,她抱着胳膊,反问道:“你主子是谁?”
惊风语气恶劣道:“柳大小姐这么快就忘记为何要离家出走了么?”
这话是什么意思?柳玉溱目光顿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犀利的目光直视惊风,“你是安国公府的人?”
惊风不屑与她多说,直接亮出安国公府的令牌给她看。
柳玉溱对着人嚣张的态度很不满,若是没受内伤,她一定会拉着这人比试一番,好好教教他做人的道理。安国公府的下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嚣张个屁啊。
她冷哼一声,决定暂时不与这人计较。想到要解除婚约的事情,她欣然应下。
柳玉溱走的太快,青栀和家丁慢一步跟上来时见小姐在和陌生男子说话,以为对方是小姐在江湖上结交的朋友,自动站在三步之外,给他们腾出说话的空间。
二人谈话结束,柳玉溱往青栀走去。她看向对面的茶楼,道:“有位朋友找我叙叙旧,我过去一趟,一会儿你们跟过去在远处等我就行了。”
青栀顺从的答应。
惊风走在前边带路,柳玉溱紧跟其后走上二楼。楼上除了窗边的人影外,其他位置空无一人。
惊风把闲杂人等拦在远处,只让柳玉溱一个人过去。柳玉溱心里想着柳暮云带的那副画,心里有点打怵,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走了过去。
那人身姿挺拔,背打的笔直,墨发用玉冠束起,看着十分精神。
这背影看上去挺正常的啊,咋会长得貌似夜叉呢,柳玉溱疑惑的想着。忽然,那人回头了,她屏住呼吸,在看清那张脸后,柳玉溱心神为之一震。
少年生的剑眉星目,眸如点漆,鼻梁英挺,极为俊朗。恍惚看去,他的模样和阿芦师弟极为相似,柳玉溱有一瞬间误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流光派。
而面前这个人就是阿芦师弟。
少年略带沙哑的磁性嗓音冷冷响起:“柳大小姐是想一直站着与我谈话吗?”
柳玉溱猛然回神,这才彻底相信面前的是另外一个人。她心绪不宁的坐在少年对面的位置,目光灼热的看向安钰的脸,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你就是和我有婚约的安国公嫡子?”
她不同于闺阁女子的含蓄,十分大胆直接,和安钰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
安钰直对上她火热的眼神,眼神深邃,冷淡回答:“正是。”
他细长的手将红鲤鱼玉佩放在柳玉溱面前,沉默片刻,开门见山道:“今日叫柳大小姐来是想把定亲的玉佩换回。”
柳玉溱杏眼闪过诧异,膝盖上的手将裙摆抓出褶皱。
阳光照在窗外的榕树上,投下一片深色的阴影罩住少年,给他蒙上一层灰色的阴霾。
眉眼阴郁的少年坐在轮椅上,自嘲道:“鄙人残破之身无意娶妻,这门亲事……”
意识到对方想要说什么,柳玉溱鬼使神差的拍桌抢话道:“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
这下轮到安钰傻眼了,他眸光深沉的看着这个令他捉摸不透的少女。难道谣言有误?
柳玉溱看着那张和阿芦师弟相似的脸,心中泛起心疼。他身患残疾,已是老天对他不公了,未婚妻还逃婚,这无异于又给他沉重一击。尽管如此,他未怨天尤人,反倒替未婚妻着想,主动提出解除婚约。
这般好的人,柳玉溱实在不忍心再伤害他。她心生怜悯,向少年保证道:“天下之大,奇珍异宝无数,一定有能医治好你的药。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