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我真的觉得只是个梦吗,其实我感觉到这要发生。我还看到了伏地魔怎·样·消失。”
这是之前她没有说过的。Daisy的眼睛自嘲地看向邓布利多,邓布利多马上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没有立刻全然接纳这个新说法。
真实事件永远更复杂,所有事后的回忆归纳都在丢失真实甚至是在虚构故事。阻止伏地魔和担起人命并不该是一个孩子的责任,现在需要做的也不是针对这点做审判。但是,重点是她已经这么认为了。
这比原本复杂太多。这样的心理压力。
邓布利多手指在魔杖上划过。
“……作为治疗手段,你愿意忘掉这段记忆吗?”劝解的语言已经没有意义了,他有点想叹气。
Daisy摇头:“我做的事,记忆是我的责任。”
又这么固执。
“你想活下去,是吗?”邓布利多从床尾踱到床的一侧。
Daisy沉默了,她慢慢低下头,又慢慢抬起右手。
“我想活下去。”她说,那只手像是不知道该放在那里,最后犹豫地放在胸口,因为虚弱还是别的原因,有些颤抖,“但是好像如果像没有事一样的活下去,这里就会变了……”
极度疲惫,心灰意冷,整个人都蜷了起来,没法继续走动,像骨骼肌肉都慢慢凝固,化为石头。她能活下去,甚至能好好的活下去——那些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也可以继续消极地等待,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有些事忍过去就不会再伤害她……于是,就不再是肉做的一颗心。
表面结了厚茧,再不会变柔软。
如果承认那些人的生命和她一样,如果她还能同情,她没法原谅自己没法活下去。如果能习惯人命错误,如果能原谅,她再也不是之前那样。
这是她最害怕的事。
她抬头看着邓布利多,睁大眼,声音轻而平稳,眼眶里却是泪水:“坚强,是真的变强了,还是只是变坚硬?”
邓布利多被问愣住,他有十个答法,最终却没能选一个出来。
“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我也不想变坚硬……”
然后突然间那些泪水和她的情绪一起崩溃了,眼泪大颗大颗无声的流下,Daisy在模糊的视线里下意识地对邓布利多伸出手,哭泣着,像是溺水的人去握最后一根稻草,声音里灌注了满溢的颤抖和绝望:“请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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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圣诞,艾莲和简来探望她。她们说走廊已经布置起来,高大恢弘的水晶冰柱穿到天花板上,有上百只小精灵来帮忙,Daisy简直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了。她现在在焦急地坐在床上,等着庞弗雷夫人宣判自己什么时候能出院。
床头柜上有三个半包的比比多味豆袋子。庞弗雷夫人说她可以吃。她也好像突然对这种糖果产生了巨大的热情,常常盯着跃跃欲试,可是又不愿意去吃。
也许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吃有点无聊吧。
出乎她预料,来的是校长而不是庞弗雷夫人宣布她可以已经康复,并且交还给她魔杖。
其实她并不记得什么时候魔杖被拿走了。
Daisy接过魔杖,握着,很神奇的,好像有什么进入了身体,自己的一部分都完整了一些。像是一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她忍不住来回摆弄起魔杖,魔杖在她指间旋转跳跃。
校长看着她,眼睛隐藏在眉骨的阴影里。
“它很重要,你要随时带着它,不能弄丢。”
Daisy当然知道魔杖对巫师很重要,也知道万一弄丢其实还可以去购买,但是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当然……”
当她抬起头这么回答的时候,她发现老校长微微转动了角度,光照在他眉眼上,婴儿蓝的眼睛亮得惊人。
她被震了一下,忍不住严肃正色地又一次回答:“我会的。”
没有注意手中的魔杖反了一丝银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