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把琴酒的胳膊推偏，现在她的脑袋应该被轰成七零八碎的肉酱了。
诶？
难不成……她连这步都算计到了？
贝尔摩德用酒精擦去指缝里的血迹，带上房门，刹那的呆怔之后，忽然勾起嘴唇。
“琴酒，我第一次见到你那副表情。”她支着栏杆，朝脸色铁青的男人妩媚一笑，对方对她的调侃爱搭不理，她便换上正经的语气：“Boss说的没错，野座士一郎的死让我们少了一个可靠的情报商，不趁早扶植一个新的，以后恐怕有很多不方便。”
“凭这只幼猫？”
“你知道她虽然隔三差五去夜店，但从来没喝醉过，是因为什么吗？”她对琴酒这副颐指气使的态度颇有微词：“因为她不敢，因为她知道太多秘密。”
她最擅长窥探别人的秘密。
如果组织留不住她，也不能让别人留住她。
琴酒吐出一声鼻息。
贝尔摩德的言辞并不能撼动他的决定，他绝不会让另外的人拿捏自己的选择权。
他承认，在斯图加特机场外见到她，他对她就有些赏识了。一个遭遇死亡威胁的人的反应不该是这样，他见过不少死人，他杀的，别人杀的，死于意外的，没有一个人临死之前是她那副寡淡无味的表情，巨大恐惧来临时人是会疯的，最英勇的人会在不得不死之前劝说自己，他为崇高目标而死，为某个盼头而死，没有任何人在知道自己活不成的时候会有心甘情愿的死。
他想起了野座士一郎留在他口袋里的纸条。
秋间澪是他送给他的礼物。
这份礼物他认为很实用，收到这份礼物的原因他也很好奇。
身体一时半会无法痊愈，至少看起来，留下她的性命足以证明他们的确需要她。秋间澪很少抱怨已经发生了的事，她紧闭双眼，虽然只有肩膀和腹部受了伤，但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疼。
木门上的铰链锈迹斑驳，一推动就会发出瘆人的悲鸣，平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滚起来。”
听见琴酒低沉沙哑，不知道抽了几十年烟才熏出来的嗓音，她卷着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继续睡，用沉默来对抗他一大清早带来的命令。
滚你大爷。
有过前车之鉴，她直接选择充耳不闻。
琴酒藏在刘海儿底下的眉毛显而易见的拧成了一股结，抬脚踹上她的屁股：“滚起来！”
秋间澪蹭一下窜起来，掀起被子踢到床下，打量着他的淌过雨后的街道而溅满泥点的皮鞋，他就是用这双肮脏的，布满细菌的鞋践踏她的被子的，本来脚步就虚浮，现在站在软塌塌的床上像踩着片云，指着他的鼻子张口就骂：“混蛋！你能不能讲点卫生！”
起的猛了，脑袋里嗡的一声，眼前一片漆黑，昏过去之前，她又一次打着玉石俱焚的旗号，要给琴酒下降头。
立在门口的贝尔摩德刚巧见证了掏出□□打算给她一枪的琴酒以及他面前眼前轰然坍塌的身体，面露喜色：“你把这小丫头给崩了？”
冤枉，别乱说，他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