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还是贝尔摩德?
安室透还是赤井秀一?
她率先排除了前两位,如果是琴酒或者贝尔摩德,那她和赤井秀一之间的对话够她被他们暗杀一百次。
至于安室透,他看起来从很早开始就和冲矢昴不对付——比如在波土禄道自杀案当中,而昨天他的表情仿佛不知道她一夜情的对象跟他针锋相对的对象是同一个。
这个角落是赤井秀一热衷的角落,它可以鸟瞰整个一层的全貌,她回想起野座士一郎闯入秋间家的那天,赤井秀一像电影里登场时有背景音乐的英雄一般突然出现,他的到来毫无理由,没有征兆。
他在野座士一郎手里救了她三次。
真的是巧合吗?
她脑海里浮现出几个月前就有过的疑惑。
这种监视持续了多久?
一个月?
两个月?
还是更久?
她理解他的动机,不意味着她能原谅他或者不愤怒。
动物对未知危险的敏感的天性让警部大气不敢喘,老老实实匍匐在她的脚边,在她拿起钥匙夺门而出后发出内疚的幽咽。
浴室里稀里哗啦的淋浴刚停。赤井秀一听见门铃在不疾不徐的响着,他拧死水阀,现在是凌晨两点,街道寂静的只能听见风声和雨声,猫都感到了困倦。
在监控里看到了被一道密码锁拒之门外的秋间澪,他一手擦头发一手提着裤子,揣测着她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工藤家的目的。
门裂开道口子,秋间澪从门缝里挤进来,一盏夜灯亮着微弱的鹅黄色的光,照亮狭窄的沙发一角。她在黑暗中找到了正散发着热腾腾的水汽的赤井秀一。
他借着月光往吧台走,问她要茶还是饮料,亮给她一片满是伤疤的后背,后脑勺就算没长眼也八九不离十,头也没回。
秋间澪可没法像身经百战的FBI先生一样冷静,她踏碎地板上的积水,追上去,伸手揪住他的头发,凶狠的拉低了他的脑袋,发梢上滴滴答答淌着水,打湿了她的衣裳。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捏住窃听器的残骸放到他瞳孔中——上面还留着犬类的咬痕和将碎未碎的裂缝,声音清润,不温不火:“你认识吧。”
比起后脑勺上的头发被紧紧揪住的痛,他更真切的感受到的是她纤细冰冷的指尖扣住脑袋的温度。赤井秀一低头凝望着面前冷冰冰的脸,了然又无奈的垂下眼睫。
毫不意外,她发现了。
他装聋作哑的态度进一步激怒了她:“持续多久了?”
“从你知道柯南就是工藤开始。”
“是这样啊,我差点忘记了,这栋房子姓工藤……”她讥讽:“现在物归原主。”
说罢,转身离开的秋间澪在黑夜里感受到了手腕传来的力量。
他一把攥住她的两条胳膊,轻巧的拧到背后,将她抵在墙上。
漂亮的泛着泪花的蓝眼睛忽闪忽闪,上半身的重量将近一半压在她身上,秋间澪疼得闷哼,凶狠的瞪着他。
被冲动控制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但他几乎是在欲望的催促下伸手撩起她的衣摆,伸进宽大的衬衫里,探向她平滑的,线条结实的腹部,她抬起后脚跟踩了他一脚。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明知她会生气,他还是在监控她,不论出于哪种借口,他想他这副伪善的嘴脸——表面上信任她做的一切决定,背后却犹豫不决——的确令人厌恶极了。
他低下头,薄荷清新剂的味道逼迫而来。
皮肤和皮肤之间只隔着薄薄的睡衣,后背能感知到他胸膛紧实的肌肉和擂鼓般的心跳,再经过想象力的加工,难以抗拒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荷尔蒙是正常事。
面对近在咫尺的美色,秋间澪硬气的躲闪开——以前她就觉得赤井秀一的嘴唇很好看,每一条唇纹里都写着绝情:“我真讨厌你这副志在必得的表情。”
他没再逼近,只是用莺色的眼眸凝望着她,钳制她的动作稍松:“那……我求你?求你原谅我。”
她踌躇了片刻。
见鬼,他也会示弱?
趁她松动,他俯首衔住她的嘴唇轻轻厮磨。
他感觉到脸颊上的湿润,她又哭了。
扣着她手腕的手立刻完全松开,修长的胳膊缠到她身上,粗糙的手掌温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和红晕,仿佛怕那些茧子不小心擦伤她的皮肤,他吻着她湿润的睫毛:“是我的错。”
“混蛋。”
“对,我是。”
“狗屎。”
“嗯,我是。”他皱着眉,低头轻啄着她的脸颊。
秋间澪不知道还能骂些什么,生平第一次为自己不会说脏话而深感懊恼。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拍在他的胸口,倦眼乜斜:“这是服务费,拿钱,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