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春桃,‘蒲桃也是桃,仙桃也是桃,天底下,我只喜欢小桃’,他是这么说的。”春桃愈发地羞涩了,可是嘴上还是不停,定要给人带到眼前来似的。
滴答滴答,什么在滴着。
“坏了。”这俩人聊上了天,见月枝连手里提着鸡肉也给忘了。
“春桃替娘子送到伙房去。”眼见着见月枝裙摆都染得油渍渍的了,春桃赶忙起身去提怎晓得——
“嘶。”匆乱之中针尖刺伤了手指,她不由得暗暗倒抽了一口凉气,但她也不是个娇嫩过分的,神情立马恢复了去接东西。
“做个甚么?”揩了一下血迹她便又立马接过鸡肉往外头走。
“荷叶□□。”见月枝说道,“夕夕给发明的……”
“……是的了,小娘子是顶聪明的。”在原地顿了一下,春桃又摆出轻松的语气。
在无人见处,竹筐里的白巾上第九十九朵桃花绽放着,明艳得像是不知道寂落。
漠北高原一角,阴云笼罩,凄风凉薄。
“阿父,哈斯铁这时在哪……”阿拉珠的唇角抽动着,抑制不住。
“昨夜里。”伊布眼见着女儿试图掩饰满面的酸楚,心肝上好像被剜下了两块肉,“士兵们把他护送到了漠北,阿父今日会亲自送他。”
“不。”阿拉珠眼里噙着泪花,“阿父,你告诉我,是谁、谁。”
在搞什么,明明只是和别族假意联盟一下,做做样子就好了呀,哈斯铁怎么、怎么把自己给交了出去,这打的什么混仗!
“是陌都罗家小将,用一把藏了暗器的刀,残了他引以为傲的手。”舅舅莽古斯掀开帐帘,走了进来,“不过——”
“不过什么。”阿拉珠猛地一回头,两眼泛红。
“据送他回来的士兵所说,当场是有陌都兵在他精疲力竭时给了他致命一击。”莽古斯眯缝起眼看着她。
“谁。”她嘴里吐字低沉,沉得像要淹没到海里,可还透出一股子狠劲。
“杂兵而已,陌都的。”莽古斯满不在意地说。
“格达呢?哈斯铁可不是单打独斗的大头兵,他在哪!”格达算是哈斯铁的陪练,护卫,按理来说,冲锋时会做辅助……
“天晓得,谁会在意他。”莽古斯不满道。
“别说了,说多了白白增拉珠的烦恼。”伊布看向莽古斯,开口道。
“好吧好吧。”莽古斯的目的已然达到,看这形势佯装出一点严肃走出门去。
阿拉珠看那闭着嘴的帘子,全身好像压着千斤顶,轰地跪坐在地上,双手掩面——她再也忍不住了!
伊布走到她身边,抚着她的脑袋安慰道:“哭吧孩子,哭出来。”
坚实的肩膀颓萎下去,驼着的背颤抖不止,全身上下只有擦泪的手是用力的,已然成年的拉珠跪坐在地,她像个孩子,孩子。
伊布看着他的孩子,思绪已然飘到了远处。
日落之处,黄昏给大地投下一片剪影,展示着最后的能量,有那么一颗黑点,在地平线上浮动。
“你在干什么,孩子?”伊布停马看着眼前的男孩说道。
“我在学礼,阿叔。”男孩乌黑的眸子里有戒备,但是回答依然落落大方。
“哦?学礼?——”伊布从马上翻身而下,看着男孩身边的草地上插着一根棍子,棍子上还顶了个帽子,回想起他对着帽子做动作的谦卑样子,伊布越发的好奇。
“是的,明天家里要来客人,我在此学礼以备迎接。”
听到这个理由,伊布心里有些佩服,“你的父亲在何处?——由你领着这群羊?”
“是的,我在这独自放羊。”男孩答道,并不直接回答父亲在何处的问题。
看来是的了,伊布看着男孩的黑发心里念叨,这大概就是那个暮东贵族放养在外的孩子,传闻听说那个贵族新娶妻后便把这原配的孩子放任在草原上,一个人一群羊半飘零地生活。
俩人一时就聊了起来……
“孩子,你叫什么。”伊布脸上满是和蔼的笑。
“我叫……”此时男孩几乎放下了戒备,草原上的风声磨伤了他的回话。
“……做我的儿子可好。”伊布带着试探,但仍然说出了这句话。
“……”男孩转头看向暮东草原上披着余晖吃草的羊群,默默将帽子和木棍取回,对上伊布的眼,做起了重复数十遍的动作:
“好。”
“好!”伊布有些喜不自胜,余晖让两颊更添红润,“此后,你就叫哈斯铁。”
这场有些无厘头的认养还是由伊布将自己随身佩戴的小木刀送予哈斯铁画上一个相对完满的句号。
那日的军马愣是给当成了超市门口吃硬币的摇摇马,爷俩一前一后乐乐呵呵地骑着回了漠北。
“阿父。”拉珠哭累了,语气弱弱而又坚定,“我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