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细细几口迅速咬完。
干脆清甜令谢清敔双眸一亮。
心中那些考量暂时全都抛之脑后吧。
画烟无意间撞进尝到梨甜的大小姐那如春风拂柳梢的笑颜中,
愣神一秒后,也没推辞,微启唇咬住梨条,却在谢清敔松手时唇珠不小心蹭到了谢清敔的指尖。
画烟忽地垂眸,眼睫如蝶翅轻阖。
谢清敔不曾注意画烟的这些,反是从画烟手中将槐木盒拿来,似猫窃鱼般道:“梨条我六你四,盒子还是归你”
“嗯。”画烟将剩下的槐木盒拿回来。
这一路上,谢清敔似欢脱的雀鸟般不停给自己找乐子,自然不会错过逗画烟,
但她发现画烟一贯将自己的情绪收得很好,叫人看不出。
谢清敔有时也觉得画烟无趣,毕竟江都谢府中她院里的丫鬟都是陪着她闹大的,她可不喜欢端贵女架子,不像卫国公府里,她外祖母管得那般规矩繁多。
不过渐渐也习惯画烟的寡言,将画烟当做很好的陪伴者。二人相处还挺和谐。
马车突然加速转弯,谢清敔一时之间未坐稳向右倒,受惊地睁大双眼。
意料之中的痛没从额头传来。
因为画烟的左手快速接住谢清敔额头,右手轻轻将她扶正。
画烟看着怀中小姐眼若桃花,水汪汪地注视着自己,无奈地叹口气。
谢清敔坐正后,微微撩开左车帘,眼前景象令她心跳一顿。
十几个黑衣人手持短刃从左前方的山坡上冲下来向马车追来,带着不尽的恶意与杀意。谢清敔险些与一个黑衣人对上眼,吓得立马松开帘子。
“周师傅!周师傅?”谢清敔略压着声音急切喊道,没有得到周师傅的回应。
谢清敔再次撩开帘子,看见周师傅一个人执剑猛地向黑衣人冲去。
他快速抹掉几个人的脖子,剩下的黑衣人见此将周师傅紧紧围住,周师傅无法施展,被迫受了几刀,灰衣染血,仍然支撑着挥剑厮杀拖延时间。
周师傅是谢清敔到燕律十四州的卫国公府给外祖母贺寿后,外祖母派来护送她回江繁六都的。
外祖母怕树大招风,不曾派其他侍卫团。周师傅在卫国公府待了很多年,对卫国公府的忠心不需多说,周师傅武艺对上一般匪徒也是绰绰有余,
但谢清敔刚刚几眼便看出那几个黑衣人出手毒辣,不是一般抢劫拦道的山匪。
黑衣人背后的人明摆着就是要置她于死地。
谢清敔来不及多想,微微推开车门。
此时马车正在走绕山腰道,马车左侧是平上坡,右侧是陡峭似崖的下山坡,两侧山坡各有松柏稀疏分布。
谢清敔扯了扯不说话的画烟,故作镇定而快速道:“画烟,周师傅撑不了多久。”
谢清敔克制颤抖地指着车门外右侧山坡,
“虽然生死有命,但不坐以待毙……”
谢清敔停顿片刻,随和立刻果决道,
“我跳,你跳。”
画烟见谢清敔因激动而眼尾泛红,却低头沉声道:“小姐,我不敢。”
谢清敔很惊讶,但也尊重画烟的选择。
不再多说,将车座下暗格中的梅花匕首送给画烟,同时取下画烟发上的银兰钗握在手中。
“拿着,画烟。”
谢清敔多少有些分别时难言的失落。
“我的梅花匕送你保命,你的银兰钗留我纪念或者自裁。
愿后会有期。”
说完,谢清敔不愿意去看画烟脸上的神色。
她不知道对方脸上会不会是被抛弃而难过的神情。
而是看准马车与下山坡最近之时,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没有回头。
浅青色背影消失在画烟的视线中。
谢清敔跳下那刻并非那么果断,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腿是软的。
实际上,母亲是燕律十四州卫国公的嫡幺女,父亲是江都名门谢家家主,以“勇”字闻名的谢家嫡女谢清敔,其实怕水怕狗······差不多什么都怕,尤其怕高。
谢清敔有时还觉得好笑,像她这样什么都怕的人,却被世人认为勇而无畏。
作为谢家嫡女,她并非世人眼中的才女。
相反,她的勇而无畏,常常令谢家家主谢长平头疼不已,十七年中不知多少次骂过她的所作所为“不知天高地厚!”"有没有名门贵女的姿态?"
谢清敔常常垂头洗耳恭听,低眉顺耳,认错态度良好。
但下次还敢。
感受着下坠的不可身控,谢清敔仍有其他心思去想道,也许是世人太蠢,但也许,是她太会装了。
另一边,米黄衣公子的出手速度 令为首的蒙面人暗自惊恐。
刚刚一个蒙面人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