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下来的基业毁了不说,孟家上下一百七十二口人也会跟着遭殃。我虽对书禾万般宠爱,但我是不能用无辜之人的性命换她一人的。书禾,只能嫁。’
我此时已濒于麻木,脑子一片空白,一只手一条胳膊支撑着我即将倒下摇摇欲坠的身躯。
‘夫人,让老夫把书禾带走,可否?我特意天黑来访,是断定了若在半夜离开无人发觉。桑榆近日病得十分严重,天下名医看了个遍,说是时日不久了,近来更是整日昏睡,昨日好不容易清醒了一会儿,睁眼便是要见书禾,让书禾去见见桑榆吧。若是桑榆挺了过来,我便把书禾留在桑榆身旁,我安排一场混乱,您就称您混乱之中将书禾送出了府,不知逃到了哪里,杳无音讯。只是在桑榆身边,名声上要委屈书禾做桑榆的侍女。若桑榆走了,我夫妇二人在桑榆病了的这些时日也看开了,她走了也算是解脱了,不用受苦了。让书禾代替桑榆活下去,我夫妇二人定将疼桑榆般待书禾,书禾是孟家独女,是将军在时的心尖,保住书禾,也算是对将军有个交代。夫人,老夫一生既经历了戎马又创下晋南富甲一方之业,放在老夫这里,您放心。’
我听到桑榆时日不多时便觉哀痛一刹那间涌入心口,便晕了过去,等我再醒来时,已在沈家,枕边有一封母亲写的书信,信中,母亲对我说想必我已知晓了些事情,将我藏于沈家,陛下那边交予她,要我好好活下去。
眼泪夺眶而出,我不知此时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有愤怒的悲哭,哭声将沈伯引来,他也不遣人问我,只是站在门外。他知晓我的悲愤,我日思夜想的父亲被人所杀,我一同成长的闺友病在榻上,亲人南北分离,何时才可见。上天予我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