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这里,直到我让你起来为止!”
姜平之将手里的鞭子往地上一扔,冷冷地瞥了姜裕一眼,转身往书房的门口走去。
黑色的皮鞭上沾染了血迹,掉落在地板上,在地板上蹭出几道鲜红的血痕。
姜裕雪白的手指垂在身侧,有猩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背滑落,滴在地面上,与鞭子上的血迹融合在一起。
“父亲。”他看着父亲的背影,出声叫住了他。
姜父停下脚步,回身朝他看过来。
眼底满含着嫌弃与不屑。
姜裕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想要劝说父亲不要把成绩单的事情告诉母亲。
如果母亲知道了这件事,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辞退白兰汀。
白兰汀那样贫穷又漂亮的女人,一旦从这里出去,只怕很快就会落到别人的手里。
他都还没尝到过她的滋味,又怎么能让别人占了先?
他垂下眼睛,视线落在了他面前的那张成绩单上。
“父亲,”他看着地上那张成绩单,唇色是极浅淡的红,睫毛如蝶翼般轻轻垂落:“成绩单还在地上。”
少年额前的碎发垂落下来,遮挡了他阴郁的眉眼,他的肌肤苍白,在阳光里像透了光的白纸,显得有些单薄羸弱。
就在他刚刚开口叫住父亲的那一刻,他突然想到,如果白兰汀被辞退了,那么她将失去眼下唯一的收入来源。
她的生活本就拮据,整日里省吃俭用地过生活,身上的衣服也从来没有超过五十块。
这样贫穷的她,如果再失去了唯一的收入来源,走投无路之下,她会做出什么选择呢?
她一定会卸下她所有的骄傲和自尊,跪在他的面前,像一条狗一样,求他施舍她。
到了那个时候,他想怎么对她,还不都是随着自己的心意来了。
他抬起头,将所有阴暗的心思都掩藏在那双纯黑色的、干净得仿佛没有任何瑕疵的瞳仁里,神情温顺地凝望着自己的父亲:“您要把这张成绩单拿给母亲看吗?”
姜父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有锋锐的光芒一闪而过,他哼笑道:“你究竟是不想让你母亲看到呢?还是想让她看到?”
似是没料到自己的心思会这么快就被戳破,姜裕愣了一下,那张脸上的表情却是更加的无辜了。
他的脸色苍白,黑眼仁又大又明亮,跪在地上神情无辜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看起来就像一只被人虐待了的可怜猫咪。
姜平之走到姜裕面前蹲下,拾起地上那张沾了姜裕鲜血的成绩单举到他面前。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他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就像刚才在饭桌上吃饭时那样的和蔼可亲,可他的笑容却是皮笑肉不笑的,离得近了,视线相对之下,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怖:“这天下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你没有必要执着于眼前的这一个。”
姜裕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旋即垂下眼睛:“我明白了,父亲。”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攥得紧紧的。
姜平之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从地上站起身。
“你想进公司,先把成绩提上去,让我看到你的决心。”
“是,父亲。”
姜裕低下头,恭顺地应道。
姜平之冷眼瞅了一眼他低低垂着的脑袋,眼底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转身走出了书房。
姜平之从书房里出来,将手里的成绩单慢条斯理地撕碎了,扬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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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一楼,林晚方与白兰汀都坐立不安地等待着。
吃饭吃到中途,姜平之突然把姜裕叫上去,两个人又都那么久都没有下来,林晚方坐在餐桌边,面对这一桌的美食,却是早已没有了半分胃口。
白兰汀坐在林晚方身边,像一个即将被宣判死刑的囚犯,等待着法官最后的宣判。
两个人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却都坐立难安着。
寂静的大厅里突然传来男人的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餐厅里的两个女人同时抬起头,正看到姜平之踏着缓慢的步伐从楼梯上缓缓地走下来。
“平之,”林晚方看到姜平之下来,赶紧迎上去:“这是怎么了啊?”
“小裕呢?”
姜平之淡淡地笑着,就仿佛他刚刚并没有拿着鞭子狠狠地抽打过自己儿子一样:“小裕犯了点错误,我让他在楼上罚跪。”
林晚方有些不敢相信,下意识地就问道:“只是罚跪吗?”
刚刚上楼前,他的表情明明那么吓人,哪像是要简单罚跪的样子?
可是对于姜平之不想回答的问题,她也不敢多问,犹豫了一下,又换了一种方式问道:“小裕他犯了什么错呀?”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回到了餐桌前坐下,姜平之吩咐佣人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