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
但义元礼却只是轻轻一笑,似乎并不在意。
他就私心卑劣这一次又何妨?
义元礼淡然一笑,但这一笑落在裴蕴的眼中却是格外的讥讽,风轻云淡地挑起了他心中无名的怒火。裴蕴握着剑的手一紧,指尖一动,长剑如虹般划出。
玄袍扬起,泛着寒意的剑光闪烁,周遭的风在裴蕴出剑的这一瞬变得凛冽。
义元礼不躲,不知是看不见,还是故意不躲,他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剑尖直逼他的心脏,他才吐出一句:
“伤我,她也会痛;杀我,她也会死。”
瞬息,磅礴的剑气被男子的一句话四两拨千斤地化去。
裴蕴手中的动作一顿,却不想一双纤细却冰凉的手握住了他执剑的手。赵挽缨下手极狠,她不管不顾地就要将剑刺入他的心脏。
裴蕴心中猛震,他手一转,让这剑锋偏了三分,刺入男子的肩胛。
果然如他所言,伤他,她也会痛。
赵挽缨一颗心仿佛被人掐住,她压制住翻涌的气血,手不住颤抖着却仍不放开,“把蛊,给我解了。”
她平生最恨别人要挟她!
义元礼闻言扬起空洞的双眼,他的眼底苍茫得如同下了一场遮天蔽日的大雪。他毫无血色的唇颤着,却仍旧带着那亘古不变的温润笑意,他轻轻吐出一字:
“不。”
哪怕心尖再痛,赵挽缨也被激怒了。
她手中用力,带着裴蕴的手拔出长剑,似乎再要刺他一剑,但不想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那男子竟然抬手状似要掐赵挽缨的脖子。
赵挽缨一避,却不想来者的目标根本不是她,而是裴蕴。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义元礼的招式毫无章法,且一招一式似乎都故意将自己的要害暴露在裴蕴眼前。而裴蕴却仿佛也瞎了一般,无视他暴露的要害,只敢攻向其他位置。
他似乎被义元礼刚刚的那句话蛊住了一般,他的一招一式再没有了往日的狠厉凛冽,他处处受限,自然而然的,义元礼占了上风。
他的五指化抓,猛的一抓,掐住裴蕴的脖子,将人抵在墙上。
裴蕴自然挣得开,但义元礼一句轻飘飘的话让他忌惮得不敢再动弹,“打我便是打她,你下得去手吗?”
“无耻。”
无耻吗?那便无耻吧。太光明磊落,太善良,做不成事的。
义元礼的劲道越来越大,掐得裴蕴眼前几乎一黑,而就在裴蕴眼神恍惚的一瞬,义元礼宽大的袖中似有东西划出。
只是那东西却在下一秒被飞来的短匕切成了两段。
短匕钉在墙上,一如义元礼掐着裴蕴钉在了墙上。
裴蕴压下恍惚,他侧了侧目,看到了绷着情绪的赵挽缨。光线暗淡照不到她的眼底,她深黑的瞳仁晦朔不明。
义元礼的手忽然一松,那双眼睛明明看不见,却探究似的往裴蕴面上扫过,继而落在赵挽缨的面上。
“你刚刚是心痛了吗?”
他要掐死他,他要给他下蛊的时候,他感觉到了痛。
他的心尖颤抖,那种滋味他咂不出。
“你……爱他?”义元礼的声音寡淡而平静,他问道,这一问却让赵挽缨的心咯噔一下,似乎从未有人问过她这么一个问题。
她这么多年一直活在恨意中,他忽然的一句“爱”让她乱了阵脚。
在这顶剑拔弩张的一刻,赵挽缨的心海翻腾,暗生的横流在这一肆意奔涌。
义元礼没有说话,他能明显感觉自己的心在不停地跃动,但那不是他的心跳。
那是她的心痛,也是她的心动。
而他的心空空如也。
忽然,赵挽缨觉得自己的心一顿,心脏仿佛被人抑制住了不让跳动,她压抑地抬眼,便见义元礼笑着道:“姑娘,要解蛊便来十八寨找我。
“义元礼在环山十八寨恭迎姑娘。”
话落的瞬间,迷雾迭起,赵挽缨和裴蕴想追,却被扶霖生生叫住,“那雾迷人。”
两人停住脚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迷雾消散后,那紫色的身影从原本房间的窗户跃出。在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沉沉夜色之前,他似乎回头望了一眼,那一眼明明没有任何意义,却又仿佛含着无限的意味。
他还是在笑,却是只对赵挽缨笑。
他想,他的心以后再也不会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