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她药的时候……我看见她的裙摆上……好像有血……”
“那她认出我了吗?”
依云摇了摇头,“当时我怕你淋到,所以给你蒙着头,但是她看见我了……”
夜楚云有些失神,良久才开口道,
“我是莫邪宫的少主,当年我效命静宁,而且围困流溯门的还是我爹。她……恨我。”
“可是主子并不知情啊,你一直都是为了她……只是不曾想到,她竟是羽家的遗孤……”
夜楚云苦笑了一下,看见已经近在眼前的船只,幽幽的说道,
“造化弄人。不管如何,我也一定会找到她,我一定会跟她解释清楚,如果她也恨我,要杀要剐,我心甘情愿……”
此时的香炉山上,在苏南门后山一颗百年老树之巅,羽青站在上面背着手,微蹙眉头,冷冷的看着那门内停满的尸体。
那殿门的正上方,有一只黑黢黢的乌鸦停在那里,似乎很想下去吃几口腐肉。羽青的眼神里掠过一丝冷寂,然后一挥手,脚下轻轻一弹,就顺着树木枝丫往山下而去。
待她回到暂住的那个院子时,却看见郎之涣还坐在院子中间,慢慢的喝着酒。
羽青转身轻轻的把门关上了,来到了郎之涣的身旁,问道,
“都快子时了,怎么还不睡?”
郎之涣幽幽的呷了口酒,看着羽青那冷淡的脸,慢吞吞的开口说道,
“丫头,你多久没笑过了?”
羽青没答话,把手里的伞顺手放在了院子中间一个大石臼里,那石臼里装着满满的海水,还漂浮着些绿油油的水草。
伞端一浸到水里,那上面的水墨就丝丝缕缕的溶进了水里,很快就变成了一条绿油油的小蛇和一个巴掌大的乌龟,欢快的在水里游动了几下。
“这儿的事已经了了,过几天我们北上,去平南。”
郎之涣看着羽青,终究忍不住问道,
“那苏南门满门……是……你杀的吗?”
羽青听了愣了一下,迎上了郎之涣的目光,郎之涣的眼里似乎有些怀疑和难以置信。
郎之涣看她没有否认,颤抖着嘴说道,
“丫头,你的手应该是救人的,不应该杀人,纵使那些人如何坏,可是亲眷无辜啊……”
羽青听了,突然有些激动,抬高了声音说道,
“无辜?我流溯门何辜?我那些还未成年的师弟师妹何辜?我师父……何辜啊?”
郎之涣一时哑口无言,但是他还是带了些哽咽的说道,
“你娘教给你医术,是希望你能治病救人。仇恨蒙眼,冤冤相报,这恨是洗不尽的。郎伯知道你心里的苦,但是以杀止杀,真的就能让你快乐吗?”
羽青深深的吸了口气,一字一句的说道,
“郎伯,羽青已经死了。她死在五年前的上原了。我也不会再有快乐了。”
说罢,羽青就头也不回的回了屋子,关上了房门。
郎之涣愣愣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绞着疼。他暗暗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我还不如不出来,跟着银玦谭秋一起隐居,也不错。”
船舱里,夜楚云看着一封陈旧的密信。那信上是他这几年四处打探到的,当年一起跟着他父亲前往上原的门派名单。
寻了三四日,他也无法从这近万户的城里找到羽青的下落,但是苏南门的灭门倒是让他有了些想法。
他又让依云找了一张荒泽各门派的分布地图,他仔细的对了半天,然后喃喃道,
“南华阁,沧海派,拂云山庄,苏南门,由南向北,如果,她真的是来复仇,那她一定会再去别的门派。此去北上,离得最近的是,平南,褚晚阁。”
说罢,夜楚云就好像重生了一样,精神奕奕的开始吩咐这船里的人。
“依云,你去岸上备些干粮淡水,不必太过精细。”
“绣春,你拿这些银票去钱庄兑些现银……”
“绘冬,你再去买几身换洗的衣裳……”
船舱里一直侍候左右的婢女们,似乎都被主人现在的精神头感染了,听着吩咐,都忙不迭的出去了。
只有荟姨满心期待的看着夜楚云,但是等了半天,也没见夜楚云对她有所交代。
荟姨的心又慢慢的凉了下去,正要退到一旁,却听见夜楚云突然冲着自己说道,
“荟姨,你帮我刮刮面梳洗下吧,我这副样子真是,太丑了。”
荟姨眼里含着泪,忙的答应了一声,去一旁端了水盆拿了梳子,坐到了榻边上,温柔的拿起了夜楚云的头发。
没过一个时辰,依云就买了几大包干粮和果子回来了。她进来之后,看着已经梳洗干净的夜楚云,顿时有些失神。
夜楚云净了面,又是高冠束发,没有以前那种奢靡,这发就束了一个高高的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