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后面,易晨飞有些看好戏似的看着他们十几个人。
羽青脸上讪讪的,深觉自己缺乏点为人师母的严肃。感觉到气氛有点紧张,她又怕紫月寒会责怪几个调皮的徒弟,就大义凛然的说道,“练功枯燥,劳逸结合嘛……”
紫月寒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问道,“你的剑招练熟了吗?”
羽青哑然,这个人,竟然当着徒弟们的面给自己示威来了!
羽青翻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蹲太久了,腿有点蹲麻了,羽青不自觉的转了转脚踝,继而恨恨的盯了后面的易晨飞一眼。
不用想,这个没良心的徒弟一天天跟在紫月寒的旁边鞍前马后,他们偷懒肯定也是他告的密!早知道就让他待在白薇殿,看霍紫嫣怎么收拾他!
紫月寒的眼神一直逡巡在羽青身上,勉力按下了嘴角的笑。他郑重其事的在高座上坐了下来,最后盯着马步都没扎稳的田禾说道,
“小十……”
田禾怕的都快哭了,每日功课她最拖拉,做不完次次受罚的都是她。她撇撇嘴,求救的小眼神忍不住瞥到了羽青那。
羽青不自觉的眨了眨眼,脸上随即堆满了笑容,准备解救一下这可怜的女娃儿。
“那个……”羽青开口。
“你先别说话……”紫月寒又用眼神逼退了她的话,随后又朝着田禾以及众徒弟说道,
“你们很好奇,我跟你们师娘之间的事吗?”
“徒弟不敢!”言时与几个师弟忙的低下了头。
“不不不,徒儿不敢……师父……”田禾拼命的摇头,委屈巴巴的噘着嘴。
紫月寒突然垂下头,像是很认真的思索了下,然后抬起头来的时候,眼里只剩了似水的温柔,他看了还在气鼓鼓的羽青一眼,徐徐的说道,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人都很好奇她的身份,甚至也有人因为那个邪魔的传言质疑过她。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对她动了情……”
羽青刚才还憋了一口气,似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紫月寒这突然的话让她有些不知所以。
“我是名声过甚,少年得意。六年前,她出现在紫月门的时候,还是个其貌不扬的黄毛丫头。她很胆怯,又很勇敢。很单纯,又很聪明。很凄苦,又很温暖……”
紫月寒兀自说着,下面十几个徒弟似乎从来未见过师父这样的神情,都不禁看呆了一般的来回望着两个人,而本意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的羽青,禁不住也有点呆了,眼里有了丝酸涩。
“我承认,最开始我对她只是好奇,甚至也暗自揣摩过她接近我的本意。可是她就是那样一个人,让你又爱又怜,欲罢不能的一个人。我一点点揭开了她的身份,她的秘密,她的谎言,而自己也就那么一点点陷了进去。
我最开始也觉得,可能是我可怜她,我不明白也不承认,我喜欢她。直到她在我面前,中了那致命的一刀……”
紫月寒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眼里也泛起了些酸楚。羽青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他,忘记了一切,她突然特别想听下去,听完整。
“所以说,天下第一又如何,我差点就让她死在我面前。”紫月寒有些自嘲的轻笑了下,“我这辈子,心冷绝情,几乎没怕过什么事,什么人。但是那时候的我,第一次感到害怕。可能……会有人质疑,她非绝色,无背景,修为低,不温柔……有什么可吸引我的,但是这世上的人大多都是平平凡凡,淡淡无奇,在某个时间某个地方遇上,彼此救赎。然后除了她,世间再无颜色,她是我的劫,亦是我的命。
她很胆小,小的跟我说话时都不敢看我的眼睛,心又很大,大到想凭一己之力挽救一城的瘟疫病患。她身无修为,想为我试毒试药。甚至想为了我,放下背负的血海深仇。而……就在那一年,在我离开她的那个时候,她死在了上原,死在了她最爱的流溯门……”
紫月寒的嗓子有些哽咽,站在他身后的壳儿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泪。十几个徒弟不明真相,面面相觑,田禾更是忍不住抽起了鼻子,撇着嘴望向羽青。
“她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与你们一般的年纪。因为她的血脉,因为一本书,就让这天下人疯狂,摧毁了她挚爱的一切。那些人有阴辣狠绝的鬼宗,也有自负天下正道的名门正派。所以,这世间何以分正邪?不过都是以内心来辨。她身死……再生,或者曾抱了手刃灭门仇敌的复仇之心,或者也沾过许多人命鲜血,可是我知道,她最渴望的还是有自己爱的亲人,平平静静的过最简单的生活,只是那些亲人再也回不来了……
而我,能予她的,就是替她去做完她想做的事,了结她放不下的怨,陪伴她,珍重她,弥补她前生的孤单,填补她未来的每一天。就像许多年前我曾许诺过她的,我会让她光明正大的活下去,以她羽族之姓,以我……紫月寒夫人之名……”
紫月寒说着,眼神已经止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