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寤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说到底她就是江家为报恩,给的姬家一个保护罩。
“兄长也知道吗?我就说母亲怎么突然要给我定亲,要我约束性子是假,实际上是这次灭了白单今上威望大增,不惧姬相了吧!怎么,姬家有危险了,要靠关勇侯府来还人情了……”,寤歌大声控诉。
“你们刚刚还要我为江家着想,现在了,为了报恩反而要我、要江家卷进那个更大的漩涡吗?”
“寤儿!!”江华满是急色,这些话是能乱说的吗?
江将军没说话,他直直盯着女儿的眼睛,那眼神里充满了不甘。
良久,他才道:“你想知道原因吗?那好,我告诉你。与姬家捆绑,那是出于孝、出于义;而我斩尽白单皇室,那是出于忠。”
“斩草不除根,难道要为大兴今后留下隐患吗?江荣,如果到时白单复起,你能负担得起那个责任吗?你能负担得起吗?啊!!!”句句泣血,字字诛心。
“江华,看好你妹妹,成亲之前不准其出门。”江将军显然正在气头上,直接下了禁足令。
父亲的那番话让寤歌恍了心神,那是她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知道了何为“国”,何为“家”,何为“忠义”,何为“责任”。
但那时她仍心有不甘。
江将军那天说的终究是气话,禁足的事没几天他就自发忘记了,小表妹石柳儿来找她出去玩,父亲也欣然应允。
“……快醒醒,快醒醒,今天是放榜的日子,你可不能再睡懒觉了。”有一小丫头的声音像蚊子一样一直在寤歌耳边嗡个不停。
“我管他放榜还是放屁,和我无关,走走走,别打扰我睡觉。”寤歌一生气,随手抓了个东西就朝声源处扔去。
“诶呦!”小丫头叫唤了一声,吓得寤歌立马睁开了眼睛,“你没事……”?
不远处有一小丫头双手抱着枕头,朝她偏头一笑。
寤歌知道自己刚刚又被这小妮子骗了。
“醒了?”
“……没有。”
小丫头穿着一身粉色裙装,头上两个小揪揪,明明一副粉雕玉琢的模样,偏偏却是个小恶魔,小恶魔不合时宜地翻了个白眼。
“快快快,醒了就赶紧洗漱打扮,听说那游街队伍马上就要到朱雀街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在那附近酒楼的二楼定了个位置。今天你若是害我没赶到……我就将你经常借着表哥身份,去大街上调戏人家小姑娘的事告诉姑姑……”
“我哪有?”
“嗯?!”小姑娘横眉冷对。
“……经常。”寤歌求生欲极强地加了两个字。
她看了一眼明明比她还矮一个头的小恶魔,心中有着浓浓的挫败感。这个比她小五岁的小表妹,其实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她未来的嫂子。
虽然很不想承认!
“小柳儿,你再这么对我,小心我给我哥告状去!”寤歌边洗漱边吓唬这小恶魔。
“你三个月后就要出嫁了,到那时可就成泼出去的水了。而我过几年可是要嫁给你哥,成为江家主母的人。所以……你给我快点!”突然一声吼,吓得寤歌的瞌睡是彻底没了。
“母老虎!!”寤歌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这小表妹的耳朵还挺尖。
“我说小柳儿威武,嗯……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和这小恶魔斗智斗勇这么多年,寤歌深谙对付之道,果然刚刚还一本正经假装大人的小姑娘立马破了功,脸上露出了原本小孩子的笑容。
“那是,你也不看我石柳儿是谁?”
寤歌:“……”
“还不快走!!”这下反而变成了寤歌催促来人了。
等到两人发动最快马力赶到朱雀街时那里早已人头攒动,好不容易挤上二楼,两人已是气喘吁吁。
“今天什么日子,就是每年的花灯节也没这个盛况吧?”寤歌一边用袖子给小表妹扇风一边纳闷。
“花……花灯节能跟……新科状元游街比吗?花灯节年年都有,这状元……可是百年难得一遇啊!”刚刚虽然有寤歌护着,但石柳儿到底因为年纪太小的缘故体力消耗严重,此时正瘫软在凳子上磕磕碰碰地说着话。
“还百年难得一遇?至于吗,谁不知道这科举向来是三年一次,等再过三年还不是……你这么看着我干吗?”寤歌说着说着就发现自家小表妹的神色是越来越奇怪,那眼神她非常熟悉,是嫌弃的更深境界——唾弃。
“渣渣!”
“什么?”
“你是渣渣!”
“你在骂我?”寤歌被气笑了,她还在给这小恶魔使用劳力了,小恶魔竟然骂她。
“我就骂你了!”石柳儿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寤歌:“我得罪你了?”
“不,你没得罪我……”,石柳儿摇了摇食指朝二楼边上的窗户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