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中间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陈尧没有感知到她的存在。
杨璟跟着他绕着街道走了半圈,最后停在一家小吃店门口。
那是一家很普通,甚至算破旧的小餐馆,因为开到深夜,价格实惠,所以客人不少。
陈尧轻车熟路,走到店外角落的一处座位坐下,没有看菜单,招呼老板点了一份葱油面。
八块一份的面,陈尧吃的很慢。
杨璟站在不远处看他坐在塑料凳上躬着的背影,他坐在离光线最远的座位,像是剪纸一样萧条。
鬼使神差地,她走过去。
敲门的时她还会犹豫,现在她靠近的步伐倒是格外坚定。
刚才的悲观,落寞,无尽恐惧的想象,在亲眼看到陈尧的一瞬间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孤注一掷的决心。
哪怕困在过往的人只有自己,她也要做些什么将自己拉出来。
“老板,两瓶啤酒。”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时,陈尧以为自己身在梦中。
碗里的面只吃了三分之一,他抬头,杨璟已经坐到她对面。
她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表现的这么从容。
正如此刻,她看着自己,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她的目的。
她是为他而来,陈尧心知肚明。
放下手里的筷子,陈尧第一反应是起身。
可杨璟没给他这样的机会,她坐下第一件事,是拿走了他放在桌面的手机。
他没有付钱,杨璟知道他不会走。
啤酒送上来了,两瓶青岛,冰镇过。
杨璟用起子打开,一瓶放到他面前,一瓶倒出来一半喝掉。
她没化妆,垂头喝酒时眼睛雾蒙蒙的,索性夜太沉,她不觉得陈尧能看见自己的狼狈。
陈尧看着面前的啤酒,定在座位上无法动弹,杨璟没有说话,他也没有。
沉默蔓延了几分钟,杨璟忽然将他面前的酒拿起,取塑料杯一点点倒。
白色的酒花缓缓上升,要溢出她也没有停下的意思,陈尧只好伸手拿起杯子,说,“满了。”
杨璟停下倒酒的手,酒瓶在空中晃了晃,她没放回桌上,而是拿到嘴边,喝了一口。
陈尧也跟着她的动作喝了半杯。
刚吃的面油腻,啤酒来的恰到好处,不知不觉喝完了一整杯。
喝完了,杨璟给他重新倒,用她刚喝过的那一瓶。
两人就这样默不作声喝完了两瓶啤酒。
其实大部分都是陈尧喝的,他酒量依然很差,喝完最后一杯,眼前已经有些模糊。
但意识清醒,即使这样的场面在之前只会出现在梦中。
现在,他只要伸手就能碰到杨璟。他就算不相信,再想逃,事实依然没给他任何准备,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发生了。
酒喝完,杨璟结了账。
两瓶啤酒一碗面,二十一块钱,杨璟扫码付完,抓着他手机起了身。
“手机是我的。”陈尧干巴巴地说。
“我知道。”杨璟说,但没有还给他的意思,“我送你回去。”
陈尧连忙摇头,“不用。”
“行。”杨璟并没有勉强,只是自然地将手里那并不属于自己的手机放进口袋,就要从反方向转身离开。
“等等。”陈尧在后面喊,声音很沙哑。
杨璟停下。
“手机不能还给我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杨璟说,“我送你。”
别扭的理由,杨璟从没有过这样执着又幼稚的时刻,此时说这些就像是在和他较劲。
陈尧垂下头,沉默代替了回答,再回神时,杨璟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两人走的很慢。
天已经黑透了,路两旁的一排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一直没人来修,黑暗顺着他们的路线延伸的越来越快。
直到眼前的路已经无法辨识,杨璟才掏出手机开灯。
稀薄的光勾勒出他们前行的路,周围的一切变得昏暗又安静。陈尧可以听到她的呼吸声,很轻,但又有些不安。
她是来找我的,可是又要说些什么。陈尧想不到。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好几个月,这几个月里他都已经习惯这样没有尽头的生活,习惯把和她的之间的一切发生当成只配回忆的过去,有时他甚至连回忆都觉得是一种亵渎。
他不说话,杨璟也不说。
灯在单元楼下亮了一盏,很暗,但足够让他看清对方的表情。
两人相对,站在楼梯口,谁都没有迈开第一步。
“为什么。”杨璟忽然开口。
杨璟的质问像是刺骨的冰刀,从脖子贯入,连血液都凝固了。
陈尧愣在原地,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