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大龙努力淡化他满脸“关爱智障,不要动气”的水印,伸出两根青筋暴起的手指在周末面前晃啊晃,“我英语已经烂成这样了?!我说的是R不是2,你2不2呀你周末!”
同质化的场景今天再次上演,周末觉得自己即将再一次死在枪口下,发令枪的枪口下,而死因依然是这该死的2!
“瞧你这样子,不会昨晚梦到你那偶像了吧。这次够长情的啊,这电影都快下映一年了,还听到你天天跟同桌聊剧情呢。”大龙迎着冷风喘着粗气也不忘揶揄一番。
周末送了个白眼又给了他一肘,结果戳在了自己的麻骨上。
“嘶,今天真是够倒霉的!什么偶像啊,我喜欢他完全是因为那个漫画角色带给他的滤镜,他只是刚巧还原了我最爱的动漫角色……之一,啊,杀生丸大人,对不起!”周末立刻扭头对着身旁一团冷空气找补了这么一句,总觉得刚才的一阵寒意是来自于杀生丸大人对于二次元排位降低而感到不满的低气压。
大龙显然已经习惯了她这种突然卡带又换碟的表达方式,于是伸出五指,像没有感情的机械手臂一般一把按住周末凌乱的头发,将头拧了回来继续盘问:“那就是陆放!你不会是昨天跟他斗了胆,告了白,还成了功吧?然后激动的一晚上都睡不着?!刚才走廊罚站的时候我就瞧着你偷乐了好几回了,他还给你带早饭,还是麻团,还是俩,还是豌黄的……绝对有奸情!”
“你可闭嘴吧你,那俩麻团可是我昨晚应得的劳动报酬……”周末正说着,一抬头便映入一张秒速扭曲的脸。
“劳动?昨晚?天啊,你们也太……”
还好周末反应快,立刻上手,一巴掌牢牢地糊在了他的嘴上,“你这脑子一天天的能不这么黄暴吗?我说的昨晚是指……晚自习!对,晚自习我借给了他本书而已。本人和陆放目前就是单纯友好的同桌邦交,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呀,路过的同学问他借个铅笔都能随手再搭上橡皮的人,他跟我聊得来,应该只是因为我是他的同桌,离他最近罢了。等到下一次老鱼重新排位,我想他的女主角就该换人了……”
周末原本还想说再些什么,结果只听见操场对面一通狮吼,“周末!大龙!再加两圈!!”
……得,不用想了,老鱼头那么阴险,肯定又跟食堂大妈借了件工作服,伪装成看似无法触发任务的npc站在跑道外圈偷瞄,果然,他再一次阻击成功。
“余一泷!你个扫把星!我上次就说你个子太高目标太大,不要在我旁边嘀嘀咕咕!这次又害我被逮!”
大龙长手长脚地已经先周末一步跑开来,躲过了她的一记无敌铁锤,周末无奈地吼着他的全名追了上去。
冬至的太阳饱和度被稀释了许多,看起来扁扁的,一团隔夜的雾气笼着它,像是隔了层厚厚的毛玻璃,原本刺眼的光被揉碎后,棉絮一般轻柔地洒落在每一个冰冷角落。不过就算是这样薄如蝉翼的温暖,对于这群在初冬操场上狂奔的少年们也是足够……
他们敞开的校服,裹着浸满阳光的风,和一颗只因一句揶揄便会加速跳动的年轻心脏。此后许多年的夜晚,周末一旦懒得去细想梦境时,这片高中曾罚跑了无数次的操场总是会在她梦中无意识地出现,安安静静躺在思绪的穷途末路口。
“啪哒”一声,像是微波炉计时结束,有人拉开了把手,周末的世界突然投进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