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家检票进站。因为是统一订票的原因,两班的学生都是按照学号分布在相邻两个车厢。
容余一进车厢就看到一顶顶绿帽子,只有少数座位是其他乘客。
原本空荡荡的车厢热闹了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地“发号施令”,换起了座位。经过一番兵荒马乱,容余和赵芊宝坐在一起,她们的后座是段臻和赵楠。
“耿班长在哪呢?”赵芊宝问道。
“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跟班主任坐一起。”
此时大家一副兴奋的样子,但容余觉得,等坐上12个小时,腰酸背痛的时候,这群孩子就会知道,他们当初的选择是多么天真!
容余提前备好了U型枕,决定睡个大觉。
赵芊宝自上车以来,就拿出平板要追剧,她还邀请了容余,容余婉拒了,她要睡觉。跟别人一上高铁要么追剧要么看书的习惯不一样,她一上车就是睡睡睡。
容余直接靠着U型枕闭眼睡了,由于车厢基本都是自己班或者兄弟班的学生,容余没有遇到那些一上高铁就各种闹腾的熊孩子,十分幸运地睡沉过去。
偶尔能听到餐车服务员推着盒饭经过的声音。中途容余醒了过来,坐在她后面的赵楠敲敲她的座位,问她:“容余,你要点外卖吗?待会儿会送到座位上。”容余没有什么胃口,拒绝了。
她从书包里掏出从赵楠那“搜刮”来的黑巧克力,吃了一块,就看到原先戴着耳机追剧的赵芊宝摘下耳机惊异地看着容余手上的包装,她皱着眉说道:“容余儿,这是我弟给你的吧?好吃吗?”那紧锁的眉头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嗯嗯,我觉得很好吃,而且饱腹感很强。芊宝,你要吃吗?”容余边说还边从书包里又掏出一块巧克力。赵芊宝立马疯狂地摇摇头,她嫌弃道:“我不要!之前我弟诓骗我,说很好吃,结果差点苦得我连饭都吃不下……呜呜呜就像喝中药一样!”
赵芊宝絮絮叨叨讲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回忆,容余无奈,高浓度的黑巧克力真是个神奇的食物,喜欢的人爱不释手,不喜欢的人嗤之以鼻。
容余看了眼窗外,列车刚好经过一处绿油油的田野,还有几个小山包。午后的阳光隔了一层冰凉的窗户变得柔和许多,容余还看到几个穿着蓑笠的人弓着腰在田野里忙活。
她一阵失神,这个世界好真实。
突然,容余慌忙掏出手机,她在搜索框输入一个地名,可惜,页面一直加载不出来。下一秒,列车穿进隧道,整个车厢内的光线瞬间暗了,只有隧道内暖黄色的照明灯亮着。
干净明亮的窗户倒映出容余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不知道过了几分钟,列车驶出隧道。再过一会儿,容余的手机有信号了。
她看了一眼搜索结果,不死心地点进每一个链接,一遍一遍,从失望到绝望。
最后,容余直接熄了屏。一股绝望仿佛淹没了头顶,她的脑袋开始一阵阵发晕。
容余自嘲地笑笑,也是,这个世界怎么会和她所在的世界一模一样呢,这个世界没有她的家乡也是正常的。
也好,也好,让她死了这条心,不再幻想些有的没的。
可是,为什么会没有呢?怎么会没有呢?明明这个世界运行轨迹跟她之前的世界那么像……
容余摇摇头,又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企图把脑子里的画面给忘了。太痛苦了,人就应该往前走,不回头,否则就会陷入没有尽头的痛苦之中。
“容余儿,你怎么了?”容余听到赵芊宝的声音,微微一笑,哑着声音对赵芊宝道:“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自己忘带卫生巾。”声音低哑,刚好就她和赵芊宝两人听到。事实上,容余不是忘带,她是用不上,她的生理期刚走不久。
赵芊宝闻言,松了口气,她拍了拍容余的肩膀,宽慰道:“忘了就忘了呗,你需要的话可以找我拿。”
容余笑了笑,她看了眼窗外倒流的风景,闭上了眼睛,眼角却悄无声息地落下了一滴眼泪。
一路上,容余睡得昏昏沉沉的,由于窗外的日光太盛以至于扰人清梦,一旁的窗帘被她给拉上了。中途她醒了几次,下意识看了眼旁边一边追剧一边嗑瓜子的赵芊宝。车厢内时不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饭菜香味。
再一次,容余被热醒了,她依旧闭着眼睛,生气地把脖子上的U型枕取了下来,略微蹬了蹬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僵硬得发麻发酸的双腿,结果好像踢到了旁边的人。
容余小声地嘟哝:“芊宝,对不起。”眼皮却沉得睁不开。
旁边的人没有回应,替她捡起了掉在地上的U型枕。
傍晚,一节节车厢亮起了灯,列车停下,上来了一批新的旅客。容余被熙熙攘攘的声音吵醒了,她下意识问旁边的赵芊宝:“芊宝,现在几点了?”她整个人睡得腰酸背痛,此时眼睛依旧迷蒙蒙的。
“醒了?”旁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容余揉了揉惺忪的眼睛,